PO18

分卷阅读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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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时间,眼见着一个时辰都要过去,便扶着脑门装醉,只说要回家。
    他装得醉醉熏熏,上了马车,觉得自己鼻子总算吸着了活气,气恼着将衣襟扯松,问宋谅:“夫人呢?可有差人来问过?”
    宋谅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清嘉素来是个贤惠的,才不会干预宋星然这些事宜。
    况且,往常宋星然或应酬、或翻看公文,三更半夜也算正常。他今夜注意着漏更,心知如今实在还早,清嘉更不会多问了。
    他安静地将水囊递了过去,回道:“未曾。”
    宋星然却不满。
    他未伸手去接,只仰头望着黑沉的天幕,他心情不好,连那高挂的月儿都觉得碍眼,心里不住在想,都出来大半夜了,清嘉便不会担心他么?
    宋星然喝了酒,又被庸脂俗粉熏了整夜,好不容易才从蜈蚣窝里爬了出来,他靠在马车上,颇有心力交瘁之感,更兼之心中一股闷气,仰着脖子想了半天,才接过水囊,不情不愿地饮了一口。
    但才喝了一口,便愈加烦躁地甩开,满脸烦躁问:“怎么不是蜂蜜水?”
    清嘉心细,若知道他夜里喝酒,当时便会嘱咐宋谅带着蜂蜜水,次日便是豆蔻水,怎么今夜,却是一壶白水?
    “……”
    清嘉压根没提。
    宋谅咽了口唾沫,打量满脸烦躁的宋星然,斟酌道:“夫人,原来交代了,但我……忘了。”
    宋星然皱着眉横了宋谅一眼,竟显得委屈似的,颇为……童稚。
    宋星然与宋谅大眼瞪小眼,生了会闷气,觉得十分无趣,只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道:“罢了,回家。”
    回到家中,竟也是大片漆黑。
    只有零星几盏灯,光线微弱,显得十分萧索孤弱。
    宋星然愈发烦躁,生出了被人遗弃的委屈。
    他叹了口气,连满院子的花香都觉得过分孤清,脚下大步一迈,匆匆回了房。
    原来一路皆是焦躁疾行,到了房门口,原来想要破门而入的,却狠狠顿住了脚。
    她都睡了。
    宋星然悄声推开们,步伐也轻。
    今夜有些凉风,幔帐轻摆,隐隐约约露出个袅娜的轮廓。
    清嘉侧卧躺着,寝衣又软又薄,勾勒出的线条便愈发柔和,错落起伏,浓纤有度。
    宋星然撩开床帐,默默在她身侧躺下,撑着手肘去打量她,一张瓷白的瓜子脸,在月下清辉中,显得越发白嫩欲滴。
    她身上好香,是浑然天成的香气,混杂着栀子、百合一类的白花香,又有一阵饱满的水汽,十分柔和清甜。
    宋星然越闻越觉得舒心,越凑越近,鼻端几乎抵在她白嫩的脖颈。
    清嘉也才睡下,还未入眠,先是听见推门声与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又闻到浓烈的脂粉香,心知他今夜没干好事,才不想搭理他,只阖目装睡。
    方才听雪还在唉声叹气,说她淡定得过了分,姑爷在外头花天酒地,竟还能看得下书。
    但宋星然从来风流,哪里是她能管束的?
    生气还不是气坏了自己。
    清嘉只有一点担忧:他在外胡闹,只怕伤了身体,所以她才迟迟未怀上身孕。
    如今宋星然满身香粉地回来,更是笃定了清嘉这想法。
    但宋星然越凑越近,身上的酒气、脂粉气,便愈发浓烈地将她包裹。
    偏偏还叫她闻出来,他身上的脂粉味可杂,至少四五种。
    清嘉便是再无芥蒂,但一想到他今夜都不知与几个女人厮混,多少也觉得不适。
    是以在宋星然贴在自己身上时,仍没控制住,轻微地皱了下眉。
    宋星然垂着一双桃花目,巴巴地盯着清嘉。
    见她皱了眉,伸手轻轻触在她眉心,自言自语道:“怎么梦里也这样委屈?合该是我委屈。”
    切。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面颊又被人轻轻捏了一把,清嘉听见宋星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没良心。”
    到底是谁没良心?
    宋星然似乎上了瘾,揉弄她面颊似好玩一般,没完没了。
    那股浓烈得近乎臭的气味萦绕在鼻端,又参杂着酒气,格外难闻,熏得她重重打了个喷嚏。
    装不下去了,清嘉只好慢吞吞地睁眼,装作懵懂的模样,轻轻推了他一把,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好臭。”
    余光瞥见他脸色不大好,又弱弱地补了句:“夫君。”
    宋星然喝了酒,神思不似寻常敏捷,他蹙着眉,慢吞吞地抬起手,吸着鼻子在自己身上闻,席间被蜈蚣精缠绕的恶心感又汹涌而来,真情实意地干呕了一声。
    清嘉打量宋星然,煞白的一张俊脸,唇色也煞白,心道他真是熬坏了身子,才紧张地坐直了身子,扶着他的手臂,担忧道:“可要寻个大夫来瞧瞧。”
    宋星然皱着眉,乌浓的眼紧锁在她脸上,似藏着一股暗火,要在她身上灼出个洞来。
    他抓紧清嘉的手,力道极大的,清嘉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碎了,低头一看,自己手掌竟已被攥得通红。
    清嘉只能轻扯了扯,试图从他手中脱开:“夫君?”
    宋星然却岿然不动,她哪有力气能撼动他,疼得都泛出泪花来,才听见他莫名其妙的一句:“你不关心我。”
    清嘉眼泪汪汪地摇头喊疼,宋星然脸上露出恍惚的神色,倏然松了手。
    原来二人是对峙着,他一卸了力,清嘉便失了依仗,猛地栽在床边,火气也蹭蹭涨了上来。
    关心?她要如何关心?他去外头寻花问柳,她还得彻夜不眠地等待,敲锣打鼓地恭候他回家才对么?
    清嘉爬了起来,坐在床脚,冷笑着打量他:“夫君半夜喝得酩酊大醉,却来找我麻烦。”
    她揉着红肿的手骨,脸色冰冷:“清嘉自是不如外头的花娘温柔体贴,夫君若嫌弃,今夜干脆莫回来更好,何苦带着一身脂粉香气回家,还一味嫌弃我,真是好没道理。”
    清嘉伶牙俐齿、冷言冷语,宋星然满腹的委屈皆成了怒气,灌了满肠满肚,怒道:“你——你好没良心。”
    他一颗心分成了百八十瓣,漫天地撒给各个女人,却斥责她没有良心,真是天大的笑话。
    偏这花心大萝卜还委屈得很认真。
    清嘉骂过他,火气也散了大半,此刻只觉得无奈又好笑,但对他却还是不满的,也不想与个醉鬼吵架说理。
    她转身便躺下了,被子拉高,连个表情也不留给他。
    宋星然盯着她的后脑勺,饱满圆润,大大地写着无情二字。
    他叉着腰生了许久闷气,发现清嘉却一动不动,“噌”地一声站起来,晃晃悠悠往浴房走。
    清嘉自不可能睡着,听见他噼里啪啦的动静,又是一脚撞在桌角,发出嘶嘶的闷响。
    清嘉才意识到他大约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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