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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玥想起了之前第一次的鱼水之欢,不觉垂着眼帘轻轻嗤笑了下。
她是个瞎子,自然一切都只能慢慢地靠指尖去摸索。
但魔君就是能屈能伸,果真听着她的话,任由她怎样折腾都不动、不反抗。那张之前总是训斥桑玥的嘴里偶尔隐忍不下而溢出的,尽是些令人耳红心跳的绮丽之音。
确实好听。
桑玥不得不承认。
这声音听得人昏了头,听得她心中慢慢生了几分戾气,手中愈来愈重。不知想到了什么,姑娘陡然弯了杏眸,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有些漫不经心地好奇地问女人:
“你在贺书淮面前也这样吗?”
一句话罢了,却叫女人本是滚烫的躯体止不住地升了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为虐而虐,不会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不太符合常理的虐动作(头疼),玥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逼大凤凰突破命运轨迹,而大凤凰除了弱小的原罪之外,难道还做过什么对不起玥儿的事儿吗?
有的说太虐,有的说不虐,都听我的(冷漠脸)
第10章 第一个被饲养者
本应是情动之时,奈何身下之人哭得厉害,怎么也藏不住泣音,叫桑玥想不注意都难。
她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眉,轻声叹了口气:“你又在哭什么呢?”
姑娘垂着头,许是也没打算听见什么回复,有些扫兴地摸过一旁散落的衣裙擦了擦自己的指尖,已然没了方才的冲动和心思,便想着从女人身上下去。
可不料这人此刻又偏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既不肯再配合她做戏,又不放她离开。就这样与桑玥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含着些颤音驳了姑娘方才问出的话。
女人的嗓音有些破碎,难堪而绝望,隐隐显出几分近乎崩溃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地与她苍白地解释着:“……我不曾……我与他没有关系……”
桑云归的眸前模糊了一片,不断有滚热的水珠自眼角溢出,身上分明还残留着些许温度,胸口处的心脏却冷似结冰,将她最后的理智也轻而易举地击溃,只知道死死抓着这人不叫桑玥走,想要将心也挖出来剥给她看看。
大凤凰就这样怔怔地看着身上的姑娘,不甚清楚的目光中隐约映入的,是小神珠漠然而厌倦的模样。甚至无需再道一个字,这样的神色足以让她品尝到一股撕心裂肺之感。
女人骤然弯了唇,泪珠一点点将枕巾染湿,眉宇间的色彩悲凉怆然到了极致,温柔地轻轻地与姑娘说道:“……我自你幼时将你抱回……抚养三十余年……莫说是对你动手,便是训斥都不曾有过……”
她将小神珠宠爱备至,便是桑玥少时顽皮而犯下些错误,也都是轻拿轻放,分毫不舍得责骂。她从未对桑玥动过手,从未当着旁人的面说过桑玥的半句不好,更不用说那些羞辱和磋磨的法子。
桑云归阖了阖眸,微微侧过了头,想掩去眼旁不争气的水光:“我自年少便身处凌云宗,修炼千年之久,并非不曾见过氏族家主,也并非不认得贺书淮……”
“……倘若当真痴恋于他,又怎会等到后来才发作?”
“玥儿……那不是我……”
“那不是我啊……”
她的指尖重重地攥着姑娘的手臂,终是不曾忍得住,身子轻颤不止,一时间泣不成声。
那道意识占据她的躯体,将她的小神珠折磨成如今这副模样,又对着贺书淮百般殷情,以至于让她现在也背上了痴狂入魔的可笑名头。桑云归想要解释,却不知究竟该从何处解释起,心中更明白她这样苍白而无力的解释或许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她的解释,抵消不掉桑玥十年来的痛苦,解不了修真界里愈发荒唐的流言蜚语。
是因她的无能,造成如今这副局面,纵然小神珠再过怨恨于她,桑云归都甘愿受下。
但她唯独不能接受的,是小神珠也将她与那畜生绑在一起、认为她与那畜生有所苟且。
手臂上的力道很重,带出了一片刺痛。
桑玥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她的话,没有开口,平静地弯下腰,伸出指尖去捂住了女人湿润的眼睛。掌心下的长睫不住地颤着,温热的水珠愈发地多了起来,慢慢地从她指缝中滑落。热度褪去之后,剩下的不过是一片狼藉和惨然。
正如桑云归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一般。
桑玥也不知该如何去信她。
桑玥现在仅是个瞎子,看不见女人的表情,望不到女人的眼睛,亦无力且无法再去琢磨女人的心。
十年的岁月与教训足以将她的心磨硬。
所以此时此刻,她神色淡淡地聆听着女人的哭诉,沉默了许久,也只给出一句话。
“睡罢。”
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她不过是在一天一天地熬日子罢了。闭上眼睛,睡一觉,一天便就此落下帷幕,一日日熬过去,解脱的曙光也就即将到来。
仅凭她剩余不多的心力,实在是想不明白、也分不清女人嘴中言语的真假。
桑玥有些累了。
这种疲倦超脱于身体之外,已弥漫覆盖了她的神魂。
女人很听她的话。
于是这一日也就这般糊里糊涂地熬过去了。
从那一夜开始,桑玥对待桑云归的态度仿佛是有了些许变化,却微妙得近似于无,倘若不仔细观察,是绝对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