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的时候李择川的舌头甚至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半张着嘴气息微乱。
    怀里的周河被自己吻得唇色愈深，含雾的眼睛不舒服地弓着，嘴唇也张着喘出暧昧热气。
    李择川垂着眼睛看了会，又偏头在周河脸上安抚性地亲了下，呼吸暖热，“起来吧，他也该回来了。”
    语气淡然。
    周河没太反应过来，脑袋转了会才听出来这是他把李傲寒支开然后逮了个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意思。
    这还真是，有点不符画风的太过大胆。
    这么点时间。
    “我有点怕。”她抱着李择川的脖子一脸不安。
    “怕什么？”李择川已经抱着周河轻松站了起来，臂弯松了松她赤裸的双脚挨了地，低头慢慢理着她凌乱的领口，白皙肩窝上一颗小痣很是显眼，冷冽眼神流水般快速淌过，手指微收用衣领遮住了它。
    手掌下滑又整了一下她歪掉的腰带，勒着周河线条清晰的细瘦腰身，摩擦过但又飞快地移开。
    “怕李傲寒打我。”周河小声说。
    李择川收回视线，乌黑眼眸望着周河，“他不会。”
    “那怕他打你。”周河也踮脚像模像样地替他也整理衣服。
    李择川笑了下，“他打不过我。”
    “你好得意哦。”本来就在糊弄的手随意摸了两下，又凑到他右耳轻声说：“坏东西。”
    “你怎么把他骗走的？”周河又问。
    眼风扫了扫那张淡粉含春的脸颊，李择川低声说：“不告诉你。”
    “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周河哼笑了一声。
    “这是因为谁？”李择川精致的下巴微抬，“你说。”
    “怪你。”周河嫣红嘴唇抿着个笑。
    “怪我？”上挑眼好笑似的一眯，“怎么怪我？”
    “都怪你来太晚了。”周河的手点着他秀挺的鼻梁。
    胡搅蛮缠的。
    “你等会走。”李择川抓着她乱摸的手指。
    “为什么？”周河歪了歪头。
    视线又在那张脸上滚过去，经人事的人必然能从她有些水泽的眉梢烟波窥见些春情的蛛丝马迹。
    别提李傲寒又是无事都能生出事端来的性格。
    虽然李择川觉得是该跟弟弟说清楚，但这种时候暴露未免理亏一大截。
    却又羞于跟周河解释那么多。
    说了她肯定又要戏弄自己。
    所以李择川只是抚了抚周河额发，“听话些。”却又知道她本就不是什么听话的性子，声音有些温柔地又加了句，“好不好？”
    像是知道自己喜欢他这个样子。
    “不好。”周河转身就拉开门往外钻。
    “周河。”身后人小声地叫她名字也跟了上去。
    不远不近跟着她步子落后几步，像是不认识一般，但一分钟之前他们还亲密无间。
    这微妙的反差让李择川生出些对弟弟的愧意，即使他已经尽量不去想了。
    但他没后悔过自己做过的任何事。
    眼神盯着周河伶仃背影步伐摇曳，乌发云雾似的散落着。
    李择川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点想法，想和她并肩，想让她像单独和自己的时候一样，喜欢粘着自己，眼睛里淌的都是亮晶晶的光。
    而不是现在这样，维持着面上的陌路人，还背负着那若有若无的亏欠。
    两人就无言地这么一前一后快要到了隔间门口，因为脚上的木屐有些跟，周河脚腕突然崴了一下，她嘴里轻轻“嘶”了一声，要扶墙的手就适时地被李择川握住了。
    “怎么了？”他眉头微微皱了下，“脚扭了。”
    周河抬着小腿摸了摸，低声说：“没事，不怎么疼。”
    白皙的脚踝透着点微粉，看上去没什么大事。
    “还是去看下医生吧，你明天还得上课。”李择川的眉毛没松开，还是盯着她的脚看了看，手掌拢着周河的上臂，几乎半搂进自己怀里。
    但这也并非出于刻意。
    “你们干嘛呢？”响起来的男声有些冷意，李傲寒站在隔间门口扶着大开的拉门，身量高挑，那张漂亮的脸上像结了冰一样，眼神都变得些许暗沉。
    那两张听到声音看过来的熟悉的脸，有着如出一辙的微讶。
    太扎眼了。
    “她脚扭了。”李择川俊秀矜傲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理由也很充分，只是揽着周河的手却还理所当然地搭在那里。
    李傲寒也几步走近，没理自己的哥哥，眼睛死死盯着周河，声音有些压抑。
    “周河，过来。”他隔着一步的距离，伸出修长的手掌悬在空中，像是给周河一个网开一面的机会。
    周河脚踝一抽一抽地发着闷疼，细眉微微绞着。
    听着李傲寒这叫狗似的口气，只是冷冰冰望了他一眼，嘴唇抿着没说话。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看着他啊？李傲寒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心口就像滚着岩浆一样又热又疼。
    他讨厌她这种眼神！
    ……好像他俩才是一块的。
    “你给我过来！”他声音暴烈地拔高了，面上生出些扭曲的怒意，也不管周河来不来牵他手，上去就去攥住了她细腻的手腕，带着点狠劲收在自己的手心，不在乎弄疼了她。
    周河被扯得踉跄了一下，失了重心扑进了李傲寒敞开的怀里，人甫一进怀像是心口都被充盈感满足了，李傲寒嘴角还是紧绷着，但脸色好了许多。
    只是周河的另一只手腕被李择川还是眼疾手快地拢住了。
    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李傲寒才把自己的视线移到李择川身上，“哥，你干什么？”
    但李择川脸上还是那种淡漠的表情，眉眼含着点看小孩子撒泼的包容，“别任性了李傲寒。”
    他干什么了？凭什么一副他做错了什么的模样？
    “你抓着她干什么？”李傲寒一双上挑眼从没有这般冷，像是不认识一样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李择川嘴唇抿了一下。
    “你说啊？”李傲寒冷声问，手像要把周河揉碎一样用力收在自己怀里。
    “那你抓着她干什么？”李择川的视线也跟他的对上，带着点居高临下，“没看到她受伤了吗？”
    李择川甚至在想，可能这也是一种适时的天意。
    说出来会不会好一些？他冒出来点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舌尖轻轻刮着自己的牙齿。
    “和你没关系，“李傲寒冷笑了一声，“她死了都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放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李傲寒明明是那个更耀武扬威的人，但是先红了眼睛的那个人也是他。
    他就这么抱着周河，眼睛通红就倔强地看着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