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甚至都有短暂的空白，让她只能呆呆看着对方，随即心脏一下接一下猛烈跳动，一种强烈到让她想哭的感觉在胸腔里剧烈翻涌。
    沈清秋看起来很狼狈，身上衣服破了好几处，脸上手上都是血痕，那双眼睛因为嗜杀和愤怒通红一片，带着浓重的戾气，看过来时就像是盯上了猎物的狼一般。
    只是萧暮雨看得清楚，那眼神在看到自己时，明显怔愣了下。
    很快戾气就消散了，眸子里光芒碎裂后晃动，再到后来情绪汹涌。
    萧暮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分开时间并不久，但是没人能体会她看到沈清秋时的心情，真的是久别重逢一样。
    沈清秋没有说话，而是大步跨了过来，甚至都没有看身边的标志是什么。
    因为现在什么法则都决定不了她的方向，萧暮雨就是她的法则，她就是自己前进的方向！
    萧暮雨甚至来不及阻止她过来，就被沈清秋重重抱进怀里。抱得很用力，她甚至感觉到了疼意。
    贴近的身体隔绝不了炙热急迫的心跳，还有那平息不了的急促呼吸。
    萧暮雨从沈清秋这一抱中读到了太多东西，她的紧张，她的后怕，急切和庆幸。
    “对不起，我没拉住你。”
    记忆中萧暮雨觉得自己像是不会哭的人，小时候就是，她爸打她骂她，她不哭，被人欺负也不哭。
    甚至又一次她爸和妈妈打架时丢了一把剪刀戳在她胳膊上，流了一滩血，也没哭。
    所以她妈说她是怪物，冷血，而她妈和继父死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是就在沈清秋抱住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时，她眼睛蓦然就酸了。
    眼眶里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落下来，陌生得很，同样苦涩的很。
    她声音也被灼伤了一样，张口时哽咽得不成样子，“你这个疯子，傻子！”
    她头一次没有嘴硬，不顾沈清秋脏得让她嫌弃，抬手同样用力抱住了她，她觉得自己早应该这样抱她，抱紧紧的，绝不能撒手。
    沈清秋没想到萧暮雨会主动抱自己，听到她有些凶又带着哽咽的骂声，眸子顿时也红了，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许骂我了。”她低着嗓音，感觉空了的心再一次满了，忍不住又紧了紧手。
    萧暮雨被丢出去时撞到了墙，伤处还痛得很，沈清秋一用力，她肩背顿时绷了下。
    沈清秋立刻察觉到了，赶紧松开手，眼神紧张急切：“伤到了吗？”
    萧暮雨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完打量着沈清秋，这身上都是脏污血迹，也不知道她一路上打了多少架了。
    “你，你真是头蛮牛！”想到沈清秋是一路打过来的，萧暮雨就不敢想象了。
    “刘雅告诉我你在这个方向，那个房间进去了不知道会把人丢到哪去，我没有继续右转。
    可我又怕你自己走，偏离得太厉害，只能赶紧往那边赶。还好你是往我这边走，没有偏太多。”
    萧暮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责怪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蹙眉道：“你真当自己是铁人了？万一失手，你别说找我了，能不能……”
    沈清秋低垂着眉眼，表情低落委屈：“我怕你出事，只要想到你一个人，我就冷静不下来。”
    萧暮雨心软得厉害，闷声道：“我的手帕呢？”
    “啊？”沈清秋呆了呆，反应过来后掏出了手帕，有些歉意道：“我太激动了，把你弄脏了。”
    她还没伸手手帕就被萧暮雨拿了过去，紧跟着那手帕就落在了她脸上。
    萧暮雨蹙着眉，手指捏着沈清秋的下巴，扭过去，仔细替她擦着脸颊和耳旁的血迹，竟然划了道口子。
    沈清秋被她这么捏着脸，也不觉得不好，反而偷偷抿嘴笑。
    “就这一张脸长得人模人样的，差点就破相了。”擦好后，萧暮雨把手帕塞给她，丢下一句话，听得沈清秋失笑不已。
    “我哪里都长得人模人样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萧暮雨瞥了她一眼，没有继续和她插科打诨，低声道：“时间有限，我们必须抓紧了。你说刘雅告诉你我在这里，她怎么会告诉你？”
    沈清秋沉默了下，简单把事情经过交代了下。萧暮雨诧异又有些难过，从沈清秋那平静的语气里她都能想象到，沈清秋当时的难过和焦急。
    “你真的没受伤？刚刚我是碰到你后背了是吗？很痛吗？”沈清秋还是耿耿于怀，说到这她冷下脸道：“我说了她要是伤了你，我就剐了她的鬼媳妇。”
    萧暮雨摇了摇头，想了想她认真道：“以后如果还出现这种事，你不要再乱来了，我也不是金丝雀，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同样，你只要保护好你自己就好了。”
    沈清秋没说话，只是伸手又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半晌才低声道：“我不会再松开你了。”
    她的手温暖柔软，带着些许慎重的力道，让萧暮雨莫名觉得脸热，但是挣了下没挣脱，她也就随沈清秋抓着了，只是转移了话题：“清秋，你从那间房子过来，是走了几个路口的，你记得吗？”她问完，又把自己之前得到的信息告诉了沈清秋。
    沈清秋略一思忖，她本身对这些就很敏感，于是稍作回忆后干脆利落道：“记得，如果我以那个房子为起点，那就是左13，后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