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震会看到吗？
    文件袋会拆开吗？
    听见路震拿起文件袋的声音，程玄冬抬起头，悄悄看着路震的背影。
    他在看。
    拆开了文件袋，一页一页在看他以前的设计。
    看完之后，路震按照顺序整理了放回去。
    整个过程静悄悄的，动作很轻。
    程玄冬勾了勾嘴角，实在忍不住笑，干脆放下了无心进行的工作，起身走了过去。
    路震听到脚步声靠近，回头看着他，“忙完了？”
    “嗯，差不多了。”程玄冬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呢？”
    “哦，我都行。”
    “那我们去接待室吧，要是还有些事儿没谈完，待会儿也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聊。好歹也是你俩合伙，你完全不放在心上不参与可不行哦。”
    路震皱了下眉，乖乖跟在程玄冬身边走出办公室。
    真可爱，像只乖狗狗。
    程玄冬敲了敲门，身子倚着门框懒洋洋的探了个脑袋进去，“嗨，你们聊得怎么样了？”
    “程总。”经理起身拉开门，“差不多了，确定了大致要求，回头我把这些需求整理一下，找三组讨论策划。”
    “辛苦了。也快到下班时间了，待会儿一起吃饭吧？把三组的小朋友们也叫上，大家认识认识，随便聊聊。”
    “巧了，你们不愧是朋友啊，我们刚也约好了一块儿吃饭呢。”经理笑呵呵和陈止握了下手，“那你们休息会儿，我先回部门把手里的工作做完。”
    “谢啦，哥。”陈止笑呵呵的。
    陈止倒是和谁都熟得很快，这才过多久呢，就和人称兄道弟了。
    陈止和经理有说有笑的走出来，目送人走了之后，转头看着路震扬眉笑，“你车停哪儿了？我猜你肯定停得很远吧。”
    路震看着他没说话。
    “要不你先把车开来？我们待会儿应该很快就能下来。”陈止说。
    程玄冬听得挑了下眉。
    不知道路震有没有听出来，但陈止应该是想支走路震吧？
    看着路震不疑有他的离开，程玄冬眯着笑眼看着陈止，“是有什么话想和我单独说吗？”
    “是呀，玄冬哥你真是太聪明了，一点儿也瞒不过你啊。”陈止朝他眨眨眼，低声说，“路震这人怕生，还慢热，表达能力吧可能也不怎么样，我怕他这习惯性冷脸的样儿吓着人，待会儿我和对接吃饭，你俩一块儿吃吧。”
    程玄冬看着他笑意温和，陈止也看着他笑得神秘兮兮。
    这下他算是真的能确定了——陈止看出来他对路震的心思，并且是有意撮合的。
    “谢了。”
    “不客气，玄冬哥。”陈止抱了抱程玄冬的肩膀，“我去找那位经理哥哥，和对接认识认识，你快下去吧。”
    程玄冬点点头。
    就他和路震吃饭，那可得好好想想吃什么了。
    有之前的经验，他觉得还可以继续试探一下路震的底线。
    程玄冬提前下班，来到楼下之后才给路震打电话。
    两人碰了面，路震竟然也没意外陈止没下来。
    程玄冬想，估计陈止已经提前和路震说好了吧，也没多想，没问路震，自己做主定了个吃海鲜的餐厅。
    坐下后，服务员送了两本菜单过来。
    程玄冬点了好几样。
    点完了，把菜单还给服务员了，才抬头装作才反应过来似的说，“啊，抱歉，我点得好像很多，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或者，有你不爱吃的吗？”
    路震连菜单都没打开，撇撇嘴，“无所谓，我说了我不挑食。”
    “那就这样，谢谢。”程玄冬朝服务员笑了笑，等人走了之后，才看着路震不好意思的说，“我记得你说的呢，只是我不应该这么习惯自然的自己就点完了，也没问你的意见。”
    “无所谓。”
    “真的吗？”程玄冬左手手掌托着下巴撑在桌面上，“你真的不会生我的气吧？”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嗯，真的很温柔，很好说话呢。
    第一盘端上来的是辣螃蟹。
    程玄冬不想弄脏手，戴了手套又不会使钳子夹开蟹钳。好不容易弄开一些吧，酱汁还不小心的弄到了白色的衬衣上。
    总之，让人看着就觉得他很笨。
    坐在对面的路震看不下去了，筷子放下，戴好手套直接伸过来拿走了程玄冬手里的蟹钳和开螃蟹的工具。
    程玄冬慌慌张张的起身，“抱歉，我……”
    “坐下，笨，蟹钳都夹不开。这么夹一下，钳子不就裂开了？”路震动作利落又很快的打开蟹钳，用筷子挑出里面的蟹肉放进自己面前还没有用过的碗里，“竟然还能弄到身上，我真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嘴上似乎很嫌他笨，可路震就这么一边嫌弃着，一边挑了整整一碗蟹肉。
    最后，把这装了满满蟹肉的碗端到程玄冬面前。
    “吃吧，这要是还能弄到衣服上，我就给你买个小孩儿吃饭用的围兜。”
    “谢谢。”程玄冬脸颊红红的，声音很小很轻柔的说，“干嘛这么取笑我么，我都没有面子了。”
    “噗。”路震咧着嘴笑，“这么笨，还挺爱面子的。那这样吧，你求求我，我替你保住面子。”
    程玄冬维持着低头的姿势，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