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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她是真的狂 第4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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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公公恭敬地回道:“解蛊也不是简单的事,兴许就有性命之危,奴才大胆猜测,姬太妃是要来求恩典吧。”
    楚帝轻哼:“都那个样了,还求什么恩典?不就听天由命?”
    周公公却是不敢接这话了。
    正好,敬事房的大总管捧了红绸托盘入来请楚帝翻牌。
    楚帝一溜看过去,托盘上的绿头牌写着各宫各妃嫔的名字,他随手翻下一个绿头牌。
    周公公眼神一凝,那是宋答应的牌子。
    第1405章 姬太妃入宫请罪
    慈宁宫。
    汪太后一脸愕然地看着跟前的老妪,好半晌才蹦出一句:“太妃,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瞧着比哀家还老,跟古稀一样了。”
    眼前的姬太妃,又干又瘦,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脸上也没有什么精气神,和数月前见过的,简直是天渊之别,判若两人。
    汪太后是知道这几个月姬太妃母子所受的苦楚的,随着亡国夏朝宁阁老身死,而夏侯哲落马后,姬太妃母子身上的伴生蛊便再无缓解之药克制,发作起来,那简直是要命。
    她当时听着,也只觉得毛骨悚然,但如今看着姬太妃的样子,行吧,是实惨无疑。
    若不是真的痛苦,这人岂会短短时间以极速变老,姬太妃的年岁好像还不到五十呢。
    姬太妃进宫来,也是强撑精神的,这几个月那蛊虫可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每月发作的时候,她都以为自己会当场死去,却是一次次挺过来了。
    可挺过来,也不过是缓一口气,这身体是飞快的衰弱下去,也才会如此老态毕露。
    她尚且如此,何况那早已衰败的楚泽,更是跟纸片人一样了。
    眼下,姬太妃听得汪太后的话,差点没当场吐出一口老血来。
    她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娘娘,臣妾有罪,臣妾是个罪人呐。”
    这怕不是假的姬太妃吧,竟然会跟哀家认罪和做低伏小?
    莫不是鬼上身?
    闵郡王妃也跟着跪在地上,支撑着姬太妃,垂眸看着她压在地砖上仍在发抖的双手,心里叹了一口气。
    姬太妃颤声哭诉:“娘娘,臣妾的罪实在是罄竹难书,死不足惜,有今日,全是一场报应,臣妾无从辩驳,到了地底下,也无颜面见先帝爷了。”
    汪太后看她又要哭,又看她委实是孱弱,便道:“你没头没脑的来请什么罪,有话好好说,这说得哀家一头雾水的,没得被你整懵。闵郡王妃,扶她起来。”
    闵郡王妃恭敬地应了,正要去搀扶,却被姬太妃推开了。
    “娘娘,就让臣妾跪着说吧,否则,臣妾于心难安。”
    汪太后额角一抽,道:“你别给哀家来这一套,哀家可不受,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多老迈了,万一跪出个好歹,岂不说哀家故意往死里磋磨你,落井下石?哀家可不给你这机会,你要说就起来说,不然就别说了,好走不送。”
    汪静娴这是要把她堵死的节奏啊!
    有求于人,姬太妃也不敢正面刚,只得乖乖地从扶着闵郡王妃的手站起来,还坐下了,然后看着汪太后。
    哭。
    汪太后有些头大,支着下颌懒洋洋地道:“这小姑娘哭是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你这是日落西山的黄花了,哭起来就只有一个凄凉的样子,就别哭了,留着点气说来意吧。”
    姬太妃忍了又忍,道:“臣妾知娘娘嫌我,我也不讨娘娘的厌,娘娘,我怕是活不长了,您大发慈悲,看在一同侍奉先帝的份上,可怜可怜泽儿,好歹救救他吧,他也是叫你作母后的呀。”
    第1406章 所求为子
    姬太妃一番哭求,情真意切,叫人动容,假如她的脸不是那么扭曲的话。
    汪太后的手肘枕在小几上,道:“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叫哀家来救他,哀家是能除蛊治病还是能跳大神做法保佑他身体康健了?闵郡王府上,不是来了一个蛊师,准备要给你们除蛊么?”
    姬太妃道:“是这样没错,可是那蛊师说了,这次除蛊极是凶险。”
    “那你求到哀家这头上也没用啊,哀家又不会道法。”汪太后道:“除蛊是凶险,但也不是百分百就大凶了,你且回去放宽心就是了。”
    “娘娘,臣妾就是怕臣妾抗不过去,双眼一闭就追随先帝去了,留下泽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姬太妃又哭了起来。
    汪太后张了张口,终归是没忍住,道:“你别说哀家心毒故意诅咒你们啥的,哀家听说闵郡王的身体极是虚弱,与其担心你自己扛不过去,倒不如担心他吧。”
    姬太妃气得直哆嗦,却不敢发作。
    “娘娘,这要是万一呢?万一泽儿扛住了呢。”
    “那这不是皆大欢喜该燃放爆竹庆贺的喜事么?”汪太后反问,她委实是有些头疼,感觉和姬太妃是天生的不对盘,沟通不来啊。
    “臣妾说的是往后余生的事。”姬太妃道:“娘娘,泽儿这小半生他苦啊,好好的孩子被那天杀的夏氏逆贼给祸害了,该享的富贵被人享了,不该受的苦也受了。我儿,我儿他是真命苦啊!”
    姬太妃想到瘦成纸片人的楚泽,就是悲从心来,拍着大腿道:“先帝仁慈,放了夏氏一马,按我说,那些人就不值得先帝的慈心,全都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渣滓,尤其是那叫夏侯哲的,他死不足惜啊,皇上怎还能留着他的一条烂狗命?”
    姬太妃越说越激动,浑浊的泪水和着鼻涕流下来,妆容一塌糊涂,汪太后都怕着她随时厥过去,还有她身边的郡王妃,咋就没跳起来?
    汪太后瞥了闵郡王妃一眼,后者倒是镇定,被指桑骂槐的骂成这样,还是岿然不动,仿佛失聪一般。
    她咳了一声,好心提醒:“你就别骂了,仔细你自个的身体,整得更孱弱,你这怎么解蛊。”
    “臣妾死就死了,我不怕去陪先帝,就是可怜我泽儿孤苦。”姬太妃哀恸地道:“娘娘,若是泽儿能熬过去,您发善心,好歹多护他几年,最少让他生个孩子,将来给他担幡买水吧,呜呜……”
    姬太妃说到后面,真真是肝肠寸断。
    她也知楚泽的身体差,知他没几年好活,正是想到这一点,才觉得伤心欲绝,要是亲生的儿子死后都无人给他担藩摔盆,那真是太可怜悲惨了。
    汪太后脸都青了,道:“你这话哀家却是不认同,哀家和皇上都不曾说过不让闵郡王生孩子,同样,他生不生,也都不是哀家和皇上可以左右的,所以你所求,简直是无理取闹。”
    姬太妃立即接上:“您这话的意思,是不管和谁生,都可以了?哪怕是嫡子。”
    闵郡王妃腾地抬起头来,满脸惊愕。
    第1407章 真正意图
    闵郡王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什么,嫡子?
    姬太妃想打的主意该不是让她和楚泽圆房,然后生个嫡子吧,这简直,简直是……
    荒谬!
    “母妃,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宫了。”闵郡王妃生硬地开口。
    “你给本宫闭嘴!”姬太妃瞪了她一眼,又看向汪太后:“娘娘,您还没回话呢。”
    汪太后回过神来,道:“你这是啥意思,让闵郡王和王妃……”
    “没错,让他们圆房生下嫡子。”姬太妃似咬着银牙道。
    汪太后看向闵郡王妃,后者一张脸充血的红,直红到耳根去,都恨不得找地缝钻了。
    “太妃,你是不是糊涂了,就刚才,你还在发疯似的骂夏氏呢。”汪太后隐晦地说。
    刚才是把夏氏人骂成狗,转过头,就说要让跟前的夏氏和楚泽生嫡子,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还是嫌脸痒得慌,愣是要霍霍的打上自己几巴掌才好?
    “臣妾当然不喜夏氏,但夏氏入了我楚家门,就是楚家媳,臣妾已经想好了,回去就让王妃和夏氏宗族断了根和联系,从此她只是我楚家妇,而非夏氏女。”姬太妃磨着牙看了脸色变白的闵郡王妃,哼了一声。
    汪太后眉梢一挑。
    “王妃乃是皇上所赐婚,明媒正娶,臣妾再不喜也得承认,除非皇上大发慈悲,下旨赐二人合离?重新择一贵女为正妃?”姬太妃试探地看着汪太后。
    汪太后哼笑,好你个姬妖精,装模作样的又哭又闹跟唱大戏似的,其实真正的重头戏是这个吧,想让皇帝下旨宣布楚泽和崇阳郡主的婚事无效,再娶一个贵女?
    她板起脸,道:“太妃,哀家念你母子二人命运坎坷,才好声好气的容你坐在这里跟哀家说话,你却是忘了,闵郡王是戴罪之身,他献计夏罪人送上有害屏风为寿礼,意图谋害皇帝和哀家,此乃死罪,本该立即处死。是皇上大恩,念他年幼被人左右,也顾念兄弟情谊,才恕他死罪,幽禁王府,非召不得出。”
    姬太妃听得脸色寡白,捏着拳头,唇也抿了起来。
    “皇帝仁慈,你们却是不识好歹,得寸进尺,想让天子的口反悔,收回成命,赐婚无效?在太妃你眼里,一国之君的话就是这么儿戏的?天子金口一出,驷马难追,你再不通文墨,当了这么多年太妃,也该耳有所闻,而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申斥的话,是有些重了。
    姬太妃站了起来,拜了下去:“娘娘,臣妾并非持宠而娇,得寸进尺,请娘娘恕罪。”
    汪太后重重的哼了一声:“哀家念你体弱有病老糊涂,这次就免你受罚,你出宫回府吧。至于闵郡王和王妃,小夫妻的事,是不是要生子,也该他们自己决定,牛不喝水按不了牛头低,你难道还能亲自守着他们行事不成?”
    闵郡王妃垂下头,感到脚趾头都烫了。
    姬太妃讪讪的谢恩,反正她已得了信息,生也是可以的,回头就让两人圆房。
    第1408章 帝皇是真心还是假意
    “枉哀家还念她中了蛊虫,熬成老妪的样子而觉心酸,合着她就是算着了哀家的同情,想要来算计哀家,呸,这姬妖精,就不值得同情!”
    汪太后站在净房里,任由连翘几个宫婢给她整理身上衣物,一边吐槽姬太妃。
    连翘笑着道:“您素来慈心,太妃娘娘怕也是看着这一点才敢来开口,再想着郡王妃和王爷,也算是没圆房,若是这婚事不做数了,再娶一门,倒是完美了。”
    汪太后哼笑:“她是完美了,也不想想那新妇,闵郡王那身体,能有几年命都不好说呢,又是戴罪之身,哪家贵女愿意把自己的前程系在这么一个人身上?她想得太天真和简单。”
    “她自然是比不上您深谋远虑的。”连翘又捧了一句。
    汪太后叹气:“话也不是这么说,她大概也是没法子了,当母亲的,只看到孩子苦,就一心为他打算,旁的却是不顾虑了,这是当母亲的私心。”
    “您瞧瞧您,这头骂她不懂事,这会儿又感慨她一番私心了。”
    “哀家也是当母亲的,从私心里可以理解,可从大义上却不认同。”汪太后淡淡地道:“这世上已有一个夏氏崇阳这样的苦命人,何苦再给那府邸再添一个张氏王氏李氏?”
    连翘给她正了正头上的凤簪,笑道:“所以说,您这也是一番慈心。”
    虽说没有贵女和家族愿意把前程葬送,但若是皇家要,难道真的要不来吗?
    可汪太后却没有应姬太妃的那番话,怎不是慈心?
    汪太后扶着连翘的手出了净房,回道东厢房,却见楚帝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喝茶。
    “皇帝来了。”她扶着连翘的手上了另一边的炕位,道:“怎有空档过来了,国事不忙?”
    楚帝笑着道:“总不能整日坐在御书房里处理国事,来陪母后说说话解闷儿也是该的。”
    “哀家一个老婆子还能比得上你后宫那些如花美眷能解闷?你这是逗哀家乐。”汪太后嗔笑:“听说陆美人有了龙嗣,你也不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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