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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演小心翼翼道:“我们临飞前检查了很多次设备,降落伞的折叠符合规范,也不是特供的防护服,都是跳伞基地平日里用的,应该就是装备老化,正好撞上了。”
话音刚落,视线都落在统筹身上,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补充道:“临飞之前,我这边也组织了好几次试飞,结合当天的天气情况,从技术层面上讲,应该是安全的。”
“啪”的一声,节目流程本被重重地摔在小桌板上,李文抠了抠下巴上的胡渣,指着他们破口大骂,“应该个屁!你们就让我这么给嘉宾解释吗?”
两人被怼得说不出话来,毕竟这听起来确实像借口。
“跳伞装备捞起来了吗?报警了吗?跳伞基地联系了吗?”李文烦躁地瞪了他俩一眼,猛地吸了一口烟,帐篷内瞬间烟雾缭绕。
“报警了,警察来了一趟又走了。”副导演面有愧色,出此事故他难逃其咎。
“跳伞基地也联系了,他们派了人过来与我们对接。”统筹解释道。
李文脸色稍霁,一脚踩灭烟头,轻哼一声,“他们是该来个人,设备出这么大问题,我得好好和他们掰扯掰扯。”
医疗室内,医生给沈清川全身上下的擦伤做了仔仔细细的检查,长舒一口气道:“沈老师,初步判断是软组织挫伤,一会儿您和我去岛上医院拍个片子,看看骨头情况。”
“好。”沈清川不动声色地瞟了旁边一眼,“三叔别愁眉苦脸了,我在国外跳伞的时候,这种事故还是听过不少的。”
阿三胸口起伏不定,眉头紧蹙,一双鹰眼凌厉慑人,“小姐,为了您的安全起见,我提议退出这个节目。”
“退出?”沈清川侧眸,衣裳被海水浸湿后又晾干,一层薄薄的白色盐粒贴在肌肤上,扎得难受,“违约是要赔钱的。”
“您又不缺这点钱。”阿□□驳道。
“谁说我不缺钱?”沈清川摇摇头,拒绝得果断,“我不挣钱,三叔的工资谁发?”
阿三顿时词穷,他一个在泥泞里摸爬滚打起来的保镖言语本就匮乏,“工资我可以不要,小姐要是怕赔钱,我可以帮小姐出违约金。”
“好啊。”沈清川笑了笑,凑近他低声报了一个数字,“三叔可以接受吗?”
阿三微微呆愣,脸色十分不好看,“反正我就是不允许小姐再继续了,要是再出了类似的事,我没办法向死去的夫人交代。”
听见他提及苏黎曼,沈清川身形微滞,唇边和煦的笑意收敛,冷声道:“阿三,注意你的身份,不好交代可以不交代。”
一声“阿三”犹如一盆冷水,阿三被浇了个透心凉,不甘示弱道:“为了点利益,小姐真是执迷不悟,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管了。”
听他这话有种破罐破摔的味道,沈清川平生最讨厌威胁,故意和他唱反调:“你从现在起就可以不用管。”
“小姐此话当真?”阿三一脸不可置信,恹恹的模样像是被打击到了。
沈清川颔首,薄唇微启,毫不留情道:“念在你是妈妈留下的老人,我可以不解雇你,小叔叔那儿正好缺人守门。”
她的话字字诛心,阿三黯然失色地坐在椅子上,这番争吵尽数落入门外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耳中。
阿三咬咬牙,为了保全最后一丝颜面,主动提出离开,“既然小姐都发话了,我回沈宅便是。”
他起身作势欲走,沈清川仿佛还在气头上,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言语之中的刻薄,“三叔,慢走不送。”
阿三脚步微顿,闭了闭眼缓和情绪,终究是理智占据上风,轻声道:“我回去挑几个人送过来。”
“我不需要,三叔顾好自己就行。”沈清川懒懒地抬眸,漫不经心道。
“好!”阿三心头愤懑,赌气似的脚步声踏得响。
沈清川愣愣地看他背影逐渐消失,眼中浮现一丝怅然。
目睹全过程的医生被那股煞气吓得不敢动弹,等待阿三走远后才敢出声,“沈老师,我们可以出发了。”
沈清川久久才回神,吐了口浊气,问道:“江老师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医生回道:“我同事说江老师连外伤都没有,健康得很。”
“那就好,谢谢。”沈清川嘴角又挂上笑意,仿佛刚才的争执已经烟消云散了。
北岛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旅游胜地,内部开发已经极为完善,像医院超市这种基础设施配备得很全面。作为节目始发的第一站,岛屿面积很小,但胜在风景优美,气候宜人。
医生对着光举着片子,沉吟道:“没有骨折,我给您拿些擦伤的药膏,多局部热敷多休息,几天就能消肿了。”
沈清川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刚走到医院大门口,从远处就扑上来一个人影儿。
在她惊恐的眼神中,路林深纵身一跃就挂在她身上,胸口一痛,沈清川向后趔趄几步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路林深说话带着哭腔,“我还以为你嗝儿屁了呢!”
沈清川听完眼前一黑,手指捏了捏眉心,轻轻咳嗽几声,“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江泠稳住她的身形,提着路林深的后衣领,毫不费劲地把她扒拉下来,冷声道:“路姐姐,姐姐胸口有淤青,你撞疼她了。”
路林深看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心头一松,抹了抹眼角,眼眶通红,抽噎道:“我还说钱不用还了,只用逢年过节多买一束菊花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