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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社恐的人大多自卑,早年的遭遇刻在了姚仕轶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你配不上顾惟。
他记得那些人嘲笑自己是个胖子,像个肥球,出现在别人面前就是一场笑话。
也记得同学恶意地涂抹自己的课本,将他好不容易写完的作业扔到厕所里去。
还记得和班上的漂亮女生说了句谢谢,就被追求他的男生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他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恶意,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能这么闲,不能像他这样,不喜欢就不关注,硬要把自己的喜恶展现给别人看,也不管别人想不想看。
所以他不太喜欢人,他可以一个人冷眼旁观,做一个自傲的局外人。但一旦混入人群,他只能剥去外皮,毫无意识地露出里头的自卑。
他若是一人困在孤岛也就算了,不见别人,不社交,也能逍遥自在。但现在他的孤岛上来了一位客人,客人成为了他的爱人。
他总不能把自己的爱人也困在孤岛上。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古装剧,恣意张扬的少年说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心有所属,这位姑娘纵然是国色天香,那也是万万不可介入其中的。
那姑娘虽喜旁人夸她漂亮,但想到看上的男人心有所属,便眉头一皱,问:“那他心悦之人是谁,可有本姑娘漂亮?”
那少年哈哈笑着,漂亮的桃花眼里露出几分风流,可莫名地让人觉得单纯。
“就是我呀,凌哥的心悦之人就是我。姑娘觉得本少爷如何?男人嘛,总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吧?”
他身边的男子似乎有些无奈,神色虽冷冰冰的,但看向少年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温和笑意。
两情相悦,不过如此。
姚仕轶对演员的演技没什么要求,他不太看得出来演技好坏,但却有些羡慕屏幕上的人可以恣意宣扬自己的主权。
“你在看电视剧?”顾惟忙完工作,从房间里面出来。
他知道自己男朋友偶尔有开电视机的习惯,所以这台买来就当做摆设的电视剧便给姚仕轶用来开着听声音。
可能是屋子里面太静了,想房间里面热闹一些。
姚仕轶随意评价道:“嗯,还挺好看的。”
顾惟瞥了眼电视机,他对电视剧什么的并不感兴趣,只是这部剧最近的确挺火,主角之一也算是见过几次,所以他有些印象。
姚仕轶喜欢这一类的电视剧?那自己可以帮他找找。
“那我陪你一起看一会儿吧。”
姚仕轶挪了一下,给对方让出位置。顾惟也很不客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看了一会儿,姚仕轶打了个哈欠,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了。
“我有个想法。”他侧过头,低声对着顾惟道。
“嗯?”顾惟本来正看着这电视剧,被他一叫突然回神。
“我想找个心理咨询师了,”姚仕轶的语气轻快而坚定,“我也想陪你走进这个人间。”
我不想留在这个孤岛上了。
姚仕轶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心理咨询师据说是当年帮助顾惟治愈轻度抑郁症的那位,她笑着给姚仕轶倒了水,亲切地像一个老朋友。
其实他们也的确认识,毕竟他失忆之前就是在对方手下接受咨询的。
“我们很久不见了。”她笑着道。
“因为我失忆了,”姚仕轶诚恳道,“可能一切都得从头再来了。”
“没事,顾惟和我说了你的情况,”她眨了眨眼,看起来有些俏皮,“我们可以先聊一聊最近的事情,就像老朋友之间的寒暄。”
等姚仕轶从咨询室里头出来,他就看见顾惟正坐在那里发呆,一见到自己,他便立刻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身边。
“感觉怎么样?”他的语气有些焦急。
“挺好的,很舒服,”姚仕轶难得起了坏心眼,开了一个玩笑,“你好像在产房外面等妻子生产的丈夫哦。”
可说完他又觉得不对了。
对方是丈夫,那自己是什么?
顾惟也是笑了,他笑姚仕轶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你能给我生吗?”
姚仕轶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们是情侣没错吧?
但从来没有接过吻,更别提其他更亲密的事情了。
最黄最黄的,居然是顾惟的那句“你能给我生吗?”
生自然是不能生的,但其他的事情未必不能做吧?
看着顾惟那过于白皙甚至有些发光的皮肤,姚仕轶有些面红心跳。
当晚,他就做了一场梦,梦中的顾惟,温柔的眉眼,轻声的嘤咛,如水的柔情。
他爱顾惟的锁骨,那是他第一眼就爱上的地方,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有的位置,唯有顾惟的如此不同。
雪白的画卷上,落上了一点点红色的颜料,作了一幅不是出自名家的红梅图。
谁说春/梦了无痕?
姚仕轶觉得这场梦,他大抵会记一辈子。
因为从这一刻起,他真正对顾惟生了欲望。他不知道自己失忆前有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如果做了,他倒是希望能想起来。
“这么早……你在洗什么?”顾惟狐疑地看着姚仕轶,觉得对方今日有些反常。
“我昨天不小心把水泼在床单上了,我想着也好有段时间没换床单,就现在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