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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尔快速伸手夺过了高桥和彦手中的手机, 手机上面布满了裂痕, 乍一看就像是被从高楼上摔下去一样。拜尔嘴唇紧抿着, 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将手指按在了开机键上, 手机屏幕在闪烁了两下之后, 勉强打开了。拜尔大致翻了翻, 确定里面的东西还被好好保存着, 这才默默地松了口气,将目光转回到高桥和彦的身上,“你有受伤吗?”
高桥和彦揉了揉肚子,耸着肩说道:“还好,只是被捶了一拳,讲真的,平时甚尔大人对我下的手比这个狠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一点都不意外。拜尔瞥了高桥和彦一眼,慢慢坐回了床上,“我们这是在…?”
“[Q]的安全屋。我已经联系上水谷大人了,应该一会儿接你的人就能到。”
“你不跟着一起回去?”拜尔有些意外。
“…不行。”高桥和彦顿了一下,眼睛里失去了高光,拜尔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背后冒了出来,“我还得去继续卧底…”
“…那你这两天…不会有人找你吗?”拜尔在听到高桥和彦说出“卧底”这两个字的时候不禁眼皮一跳,随即感觉这家伙的卧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能这么自然地到处乱跑还没有人追查他。
“哦,没关系,我请了个假。”高桥和彦伸出了大拇指,“还是带薪休假。”
“…你这是去哪里卧底的?”又是那个组织正在被你祸害?
“[窗口],厉害吧?”
是我知道的那个[窗口]吗?拜尔陷入了怀疑人生之中。先不说[窗口]这个咒术界重要的信息汇集处他是怎么混进去的,据他所知,那里可是一个无限接近于“007”的工作时间的部门,这家伙…是怎么请下来假的?还是带薪假?
…我该说什么,不愧是你?你这样真的不会被人打吗?
“行了。”拜尔一手扶额一手朝高桥和彦挥了挥,跟高桥和彦在一起让他有一种折寿的感觉,“赶紧走,我现在不太想看到你。”
“好吧,您好好休息。哦,对了,我已经把我们在禅院家的遭遇告诉水谷大人了,不出意外的话,朔大人应该也知道了。”
“…我知道了。”拜尔顿了一下,缓缓说道。
等高桥和彦离开之后,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拜尔愣愣地盯着墙上的钟表出神,坐在床上沉默了许久,然后慢慢弯下腰将头埋在臂弯里。
自己…完全搞砸了。拜尔完全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只是懊恼着、自责着。要是我能再谨慎一点,再在拿书籍的时候检查一遍,是不是就完全不会有暴露的危险?
明明…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拜尔咬着牙,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之中。朔大人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我却完成成这个样子…这让我怎么有脸去面对大人…
然而无论拜尔怎样后悔,发生的事已经没有更改的机会了,他在被从安全屋接走之后就直接进入了[Q]的医疗室内进行了更加全面的治疗,而在这段时间,由水谷凌整理出来的事情的起因经过就已经摆在了禅院朔的书桌前。
“拜尔君没事吧?”禅院朔一边翻看着报告,一边询问道。
“受伤稍微有些重并且存在失血过多的问题,但是所幸没有在致命的部位,接下来只需要静养。”水谷凌站在禅院朔面前回答道,“但是…”
“怎么了?”禅院朔抬起头。
“拜尔他…想要见您。”
“现在主要还是先要把伤养好吧,见我这件事又不急于一时。”禅院朔有些无奈地看着水谷凌,“我并未怪罪他,或者说他其实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水谷凌欲言又止地看着禅院朔,他觉得拜尔这两天在医疗室呆得都快疯了,整个人都像是绷紧了的弦,稍微再施加一点力就能直接崩断,“要不…您还是见一下吧。”
禅院朔也想到了拜尔的性格,只好妥协般地点了点头,于是水谷凌就走出了首领办公室去通知拜尔禅院朔同意了他的请求。
“…你这也太好说话了吧?”禅院甚尔轻哼了一声,坐在那里擦拭着手中的游云,一脸不爽地看着禅院朔。
“嘛,拜尔君心里不安也是正常的,本来我也打算过两天等他伤好一些再和他见面,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罢了。”禅院朔放下手中的报告,偏头看着禅院甚尔,“倒是你,最近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禅院甚尔对上禅院朔看过来的眼神,罕见的没有像往常那样移开视线,而是沉默地注视着他。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反倒是禅院朔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内心里困惑的气泡好像都要冒出来了。他觉得禅院甚尔最近的动向有些奇怪,好像他总是能够在各个地方见到禅院甚尔的身影,而且他总感觉这家伙的眼神在这几天有点过分灼热了…有时候他半夜会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警兆惊醒,然后一睁眼就会看见禅院甚尔绿色的眼睛在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所以…禅院朔沉思着,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禅院朔默默地回想着前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而禅院甚尔则是时不时地抬头看禅院朔一眼,再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好像这个人一直处于他的视线中才能让他安静下来,房间内一时间归于沉寂。
直到敲门声响起,拜尔苍白着一张脸进入了办公室。不知是因为抱有一分怜悯之心不愿意看到拜尔有些狼狈的样子还是真的有事情要办,水谷凌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与之相反的事,禅院甚尔就那样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一点想要回避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