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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下车,钟怡就迎了过来,岁月从不败美人,与蒋婕文透着英气的美不同,钟怡五官精致,更显温婉。
阿姨好。简池的声音如同山涧的清风,轻柔却又利落。
钟怡眼泛泪花,摸了摸她的眉骨,好孩子,叫什么阿姨啊,叫干妈,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以后简家和林家都会罩着你的,绝不让人欺负了去,余生定能喜乐无忧。
来,干妈给你一个见面礼。钟怡从候在一旁的管家手里接过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面是一条项链。
镶着碎钻的吊坠很奇怪,简池以前从未见过类似的样式,但这一看就价值不菲,她看向母亲,蒋婕文眼中也有泪光闪烁,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收下。
谢谢阿干妈。
钟怡亲手帮简池把项链戴上,抚了抚坚持的脸颊,真是个标志姑娘,和婕文年轻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简池愣了愣,她总觉得钟怡看她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怀念,甚至是悲伤,似乎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是年轻时候的母亲吗?
钟怡用手绢按了按眼角,笑着自嘲:婕文你看看我们,年纪大了之后越发感性了,眼泪都管不住,大好的日子怎么就哭了呢?朝朝和他的爸爸还在公司呢,我们现在上楼去看看妈,她这两天一直在念叨你们。
别墅内部的装修更加低调奢华,不张扬却又显高雅,训练有素的侍者忙碌而有节奏地房子里穿梭,为晚上的晚宴做着最后的准备。
干妈,您看我带谁来看您了。
钟怡领她们到老太太房间门口就离开了,房间连着一个很大的露台,傍晚的阳光还带着些许的暖意,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裹着厚厚的毯子躺在露台的藤椅上晒太阳,收音机里放着咿咿呀呀的昆曲。
听到蒋婕文的声音,林奶奶关了音响,惊喜地回过头,朝她们挥了挥手,孩子,快来。
奶奶好。简池快步走过去,我和母亲给您做了您最喜欢的蛋糕。
林奶奶拉过简池的手,摩挲着,目光一直放在简池的身上,真是个好孩子,奶奶好久没见着你了,之前我去给朝朝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你一次,只是那时候不知道你就是婕文的孩子。
蒋婕文把蛋糕轻放在桌子上,干妈您可不能多吃,每天只能吃一小块,不然小怡又要唠叨了。
老奶奶把食指放在嘴前,小声地说咱们偷偷的,她不知道。
蒋婕文嗔怪道:干妈,我跟您可不是一伙的,我也是要监督您的。
林奶奶拉着简池的手,她们就知道合起伙来欺负我,小池你来喂我。
老人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眼神慈祥又温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简池想起了福利院里把她带大的奶奶,她切下一小块蛋糕,奶奶,这回我也得管着您,听医生的才好得快。
林奶奶把双标发挥到了极致,笑眯眯地说:好,让你管,以后你可得多来看看我,当心我偷吃蛋糕。
露台上有好几株花在这个时节依旧开得争奇斗艳,简池感叹道:奶奶,您的花真美。
这些花都是我和朝朝一起照料的。一聊到宝贝孙子,老人家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别人都是买花送给我,他知道我整天待在家里闲的发慌,就送了我一些花种子,手把手教我怎么照顾这些花,我这孙子虽然看上去性子沉闷,但是内心还是很细致的,很会疼人。
林昭看上去性子沉闷?简池虽然满头问好但也顺着老太太的意思点了点头。
老人家感叹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我们都老了,现在都是你们小辈的天下,今年年初朝朝也进了林氏,第一个项目应该马上就要有成果了。这孩子从小性子倔,我就想给他找一个性格活泼的姑娘。
林奶奶三句话不离孙子,其中撮合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奶奶,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老人家笑得开怀,拍了拍简池的手,真是个好孩子。
客人陆续到达,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又寒暄了一会儿,林奶奶就开始赶人了,朝朝也快回来了,小池你赶快下去,别让我这个老太太耽误了你们,反正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简池跟着蒋婕文下楼,夜幕降临,宴会已经开始了,庭院里衣香鬓影,人们推杯换盏,酒杯摇晃着女士们昂贵项链的倒影,侍者在华服丽影间穿梭,庭院的一角传来悠扬的钢琴曲。
简池穿过人群,至少听到了四种语言,一年了,她早已学会如何在这样的场合应对自如。
女人的话题总是珠宝首饰和家长里短,简池对这些不感兴趣,找个一个借口溜达到了花园远离人群的一角。
新鞋磨脚,简池的脚后跟火辣辣的疼,她如同上了岸的美人鱼,每一步都行走在刀尖。
简池找了一个地势高的长廊坐下,在人群中寻找林昭的身影,总得在宴会结束前找个时间说清吧,否则之后被家长压着见面多尴尬啊。
简池四下打量,没见着林昭却见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几米开外的地方,有个男人靠着路灯站着,一身黑西装挺括又矜贵,但是昏暗的灯光衬得他面容苍白,眼神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