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彻底降临，金黄色的叶子在路上铺了厚厚的一层，与炙热的夏天和惬意的初秋相比，校园里牵手的情侣在视野中都逐渐变少。
    袁瑾望向窗外，风把树吹得无声地左右摇摆，暗示着外面的温度。她将头转回到电脑屏幕上，关掉了整理的学习笔记，打开了浏览器，里面是今早填到一半的调查问卷。
    从团建的别墅回学校后，她也抽离出了和宋子聿极度粘合的生活，学业和工作一同把她围住，让她分身乏术。
    【综合各个指数，您给对方打几分？】
    “我给你打了满分呢。”男人在暧昧旖旎的场景下这样说。
    袁瑾将鼠标拉动到满分“十分”处，顿了一下，又挪动手指将光标挪到八分的位置。
    【经过七天相处，您和对方进展如何？】
    在“停留在聊天阶段”、“进行过语音或视频通话”、“已线下见面”和“进行过约会等情侣活动”四个选项中，袁瑾没什么犹豫地选了最后一个。
    【在相处中，对方是否做过让您不适的举动？（包括出言不逊，做出不尊重您意愿的行为等）】
    袁瑾选了“没有”。
    【通过这种方式寻找女（男）朋友，您觉得可以帮您很好地了解对方吗？请对此进行满意度打分。】
    在这个问题上，袁瑾停留了最长时间。她无法评价自己是否了解对方，对她而言，强势温柔的男人与工作能力很强、令她欣赏的学弟是独立的两个形象，直到宋子聿亲自把这片面的形象撕开，再汇聚到一起。
    她只打了五分。
    【活动结束后，您还会和对方保持联系吗？】
    会，因为他们现实中还要共事一段时间。
    随着她选择了肯定的选项，下一个关联问题出现。
    【您还会和对方维持情侣关系吗，请进行可能性打分。】
    “妈的。”
    袁瑾只有在极度烦躁的时候才会说脏话。
    这个问卷前面的问题都相对简单，像如何评价活动前期的筹划，分配的对象是否符合自己填写的预期标准等等，但越往后，越像是在让她真正地审视这一段时间来的经历，逼她正面自己的想法，迫使她一遍遍地去回忆那些细节，不给她任何逃避的可能性。
    她忽视掉这个问题，想直接提交问卷，结果系统提醒她必答问题没有回答不能提交。反正这个问卷也没有人认真看吧，抱着这个想法的袁瑾随便选了三分。
    手机闹钟响了，袁瑾把电脑关掉装进包里准备去教学楼上课，披上大衣拿起包和围巾朝门口走。
    她低着头，直到感觉前面有人才抬起头停了下来。
    是宋子聿。
    “学姐。”
    “你也来自习吗？”袁瑾问，语气自然。
    宋子聿贴心地给袁瑾留有空间和时间，这两天他们除了工作上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但终归是不同的，明明他现在只是叫自己“学姐”，袁瑾脑中回荡的却是男人喘出的“姐姐”。
    “嗯，”宋子聿看向袁瑾，顿了一下道，“但主要是想来看看能不能碰到你。”
    直言烫耳。
    袁瑾被他这样看着，笑了：“我待会有课。”
    “没事，够了。”
    “反正晚上也会见，”袁瑾说，“你和设备组确认过了吗？”
    “确认过了，都没问题。”
    “好，我快上课了，我先走了？”
    “等等。”
    宋子聿突然朝前走了半步，却没再靠近。他们明明近乎赤裸地见过，拥抱过，亲吻过。可再往前追溯，他对袁瑾而言只是陌生人。
    他眼神落上枕在袁瑾臂弯的围巾，“戴上再出去，有风。”
    袁瑾闻言，没说什么，原地系好了围巾，把好看的脖颈护得不透风才离开。
    宋子聿盯着她的背影走远，直到看不见才走进办公室，他坐下后打开手机。
    会长：【袁瑾今天终于填了问卷，我把结果发你。】
    会长：【链接】
    *
    今晚是起着揭幕作用的主持人比赛的海选第一场，文艺部所有工作人员都到了场。袁瑾在正式开始前更紧张，等海选正式开始，随着每一位选手顺利进行了展示，她脑中一直绷着的那根线才缓缓松下来。
    “刚刚那个男生，看起来鸡巴很大的样子。”汪诗家饶有兴致地评价。
    她今天没事，便也来看选拔比赛，正跟袁瑾一起呆在后台。她们在舞台侧后方，前方没有遮挡物，可以很好地看见现场的一切表现。
    “汪汪，现在不是想大鸡巴的时候。”袁瑾无奈。
    “我开玩笑，”汪诗家把目光挪向后台，看见正和摄像组一起坐在设备监控器前的宋子聿，“还是宋子聿更帅一点。”
    袁瑾点头应和：“嗯，对。”
    “哇，是季如溪，她好漂亮。”
    汪诗家又被刚上台的女生吸引了注意力，袁瑾顺着看过去，认出这是学校里有名的舞蹈生，刚想接着附和汪诗家的话，就听到她压低声音凑到自己耳边：“我突然想起来！季如溪也参加了七日情侣……”
    袁瑾皱起眉，听到下一句话时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而且听说她的匹配对象就是宋子聿……”
    “听谁说？”袁瑾直接打断了汪诗家，下意识转头看宋子聿，他正抬着头直视舞台。
    汪诗家撇了撇嘴：“当然是季如溪自己说的啊。”
    ——
    松子鱼：？？
    松子鱼：八分
    松子鱼：哦
    松子鱼：？？？
    松子鱼：三……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