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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午间接到了三皇子回宫的消息,娘娘就一直在那等候,怕她冷劝她也不肯走,午膳也没有用。”
“可不是吗?娘娘对三皇子一向疼爱的很,两年未见定是十分挂念的。”
陡然瞅到另一道身影,两人噤了声。
纷扬如鹅毛的大雪中,一个身形高挑的人渐渐接近碧华宫,愈来愈近,来人的容貌也愈加清晰。
一双狭长凤眸冷淡,薄唇微抿。
两年的血与杀足够给予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沉淀。
就像是棱角分明的冷兵器磨得愈加锋利,却隐藏在剑鞘中。冷静而自持。
身影渐渐出现在视野中。
女子秋水般宁静的眸子一下子恢复灵动,荡出阵阵清波,宛如仕女画中人活了过来。
“玦儿!”
齐璨整个人都明亮起来,提起裙裾小跑,扑向来人。
慕容玦脸上浮现丝丝笑意,竟温柔了不少,静静张开了手。
柔弱无骨的手穿过他的手臂下,用力搂住了他精瘦的腰。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他怀中。半边脸贴在他的胸口,半边娇嫩的脸沐浴在雪反射出的白光中。
慕容玦的手轻轻落在她瘦弱的背上,带着安抚意味,感受着怀中人的思念。
总归是……安好无事。
齐璨眼睫扑朔几下,闭上了。
漫天飞舞的雪中,二人静静相拥,身材娇小的女子窝在青年怀中,岁月静好。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春兰只觉得有点怪怪的,悄悄扯了秋菊袖子一下,窃窃私语“为何我竟然觉得娘娘与三皇子有些……”
话还未说完,目光闪烁几下的秋菊一把捂住了春兰的嘴“胡乱想些什么呢?尽乱说话。主子岂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人议论的。”
许久,齐璨从慕容玦怀中起身,这一回她发现自己才到他的肩下,已经要仰着头看他了。刚刚也感觉得到,去了军营两年,结实了不少。
嗯……简短地形容的话,就是一个词——梆硬。
听到她心里话的七四默默喷一口老血,这货什么时候画风能正常一点点,它就谢天谢地了。
齐璨温婉一笑,杏眼波光潋艳,清丽无双,柔声道“玦儿又长高了呢。”
这一笑,慕容玦注意到她衣衫并不算厚实,连夹袄都没有穿。
忙解下身上的风氅披在她身上,低下头认真地用修长的手指为她系好系带。
手下的部位恰好是女子最柔弱的地方,随着女子的呼吸起伏,也因此慕容玦能够完整地感受到她的温度与……柔软。
手顿了一下。
登时,浑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顶,耳尖悄悄爬上一点晕红。
而这些不对劲的地方,齐璨这个心大的竟然毫无反应。还只觉得慕容玦的风氅很温暖,带着他好闻的木皂香。
系个衣带仿佛系了万年,系好后慕容玦直起身,声线恢复平淡“这么天寒地冻的,春兰她们是怎么伺候你的,连夹袄都未曾穿。”
“你自己也是个蠢的,本就身体不好,还这般,不怕得了风寒?”
“玦儿……”齐璨微微拔高了声音抱怨道“你怎么老是骂我蠢。”
慕容玦拂去她鸦色发间的雪,没有说话。
可不就是蠢,蠢到那么多年都看不出来……
“嗯,不蠢。”
难得的,他居然没有摆着冷漠脸地陈述事实般怼回自己。
齐璨有点小惊异。
“可曾用膳?”慕容玦半扶着她往殿内走去。
齐璨这才想起来,好像没有用。悄咪咪地瞄了一眼慕容玦的下巴,为了不被骂,面不改色地撒谎道“用了。”
“是吗?”
已经进了殿内的慕容玦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红木桌上摆的已经凉了的银耳小米粥和其他看着十分可口的小菜。
齐璨自然是看到了,心里的小人都吓得变色了。
春兰她们可真是坑死人啊!吾命休矣!
“罢了,秋菊撤下去热热。”慕容玦吩咐下去。
室内要暖着银丝炭较暖和些,齐璨脱下他的风氅挂在红木架子上。
“玦儿明年便要行冠礼了呢。”齐璨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双腿。
慕容玦倒了杯热茶递过去。
“所以呢?”
齐璨抱着茶杯暖手,笑着凑过去“所以玦儿想要什么呢?”
“你给我什么我便收着。”慕容玦不动声色地移开了些距离,放下茶壶。
“嗯。”齐璨神秘一笑“放心,玦儿肯定会很震惊的。”
冬日天黑的快。
齐璨贼兮兮地跑到偏殿央着慕容玦给她讲讲边境的事。
“边境?无非就是些干草荒漠的,有什么好讲。”慕容玦继续写着手中的文书。
齐璨晃晃脑袋,一本正经道“可是我听旁人说,边境的景致很好的。”
慕容玦笔停住了。
有什么好看的,尽是黄沙洗鲜血,鲜血洗白刃的景致,看了只让人觉得恶心。
“确实不错,还有很多胡人玩杂耍。”
耍大弯刀也算杂耍一种吧。
蜡烛就在二人一言一语中渐渐缩短,齐璨的话讲的越来越不清晰,变成了嘟嘟囔囔,话语不清。
最后脑袋一沉,重重地靠在了慕容玦受伤的肩膀上。
“……”有疼痛,但慕容玦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