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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该管,也不是你能管的。”
说着,他便要带着张廷玉等人往外走。
谁知道纳兰揆方却胆大包天,要大阿哥身边剩下的三个哈哈珠子将门堵了起来,扬声道:“好啊,不过一宫女的儿子,竟这般张狂起来?想当初德妃在御花园管花儿的时候,见到我额娘还要磕头下跪了,你们母子算什么玩意儿?都是下贱东西!”
胤禛万万没想到纳兰揆方会这么大胆子,当即想也不想,抓起桌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
纳兰揆方如今已开始跟着谙达习武,当即头一歪,却还是没能躲过去。
顿时,他的脸上,衣裳上都是墨汁,他捂着出血的额头,更是连声道:“好啊,你这狗东西……”
接下来,书房内便是一片混乱。
大阿哥身边的哈哈珠子是以纳兰揆方为首,虽说只有四个人,但对上胤禛这五个小毛毛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胤禛年纪虽小,但下手极狠,想着从前看过的那些八卦剧,拽着纳兰揆方的小辫子不撒手,疼的纳兰揆方直叫唤。
当然,纳兰揆方长得身强力壮,比胤禛高几个头,胤禛在他手上也没吃到什么甜头。
好在胤禛年纪小,身子灵活,虽被他压在身下,却是双脚夹着他的颈脖,使出吃奶的劲儿拽着他的头发……
等着张英匆匆赶来时,屋内乱成了一团。
他呵斥一声,连忙命人将两拨人分开。
纳兰揆方面上,头上,衣裳上都是血,胤禛扶着右胳膊,却是犟着一张小脸,恨不得还要上前再去与纳兰揆方大打一架才是。
张英在上书房任教,何曾见过这般架势?当即连忙差人去请皇上来。
纳兰揆方到底是狡猾些,只开口辩解:“还请先生做主啊,方才我们正帮大阿哥收拾东西了,四阿哥就一个砚台砸过来了……”
胤禛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天底下有这般无耻之人,正欲说话时,只听见身后传来张廷玉愤怒的声音:“你瞎说!明明是你挑衅在先!”
胤禛再次惊呆了。
张廷玉作为张英一手教大的儿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温润有礼,知进知退,这般失态的时候还真是第一次!
张英厉声呵斥道:“都住嘴!”
大家这才鸦雀无声。
等着皇上匆匆赶来时,饶是他方才来的路上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见到这样子仍旧吓了一跳,当即只吩咐梁九功先去请太医。
纳兰揆方还是老样子,一看到皇上这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先是认错,接着便将所有的罪责推到胤禛头上去了。
皇上却有些不相信的,只看向胤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等莫须有的罪名,胤禛可不会认,当即就道:“儿臣承认是自己先动的手,但皇阿玛先问问纳兰揆方说了额娘什么,该是儿臣的错,儿臣绝不否认。”
纳兰揆方自是不认。
这等罪名若是认下来,别说他,就连他的阿玛都得遭殃。
张廷玉等人方才也是在场的,自然能替胤禛作证。
到了最后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是各执一词,毕竟也没外人在场,皇上只沉声道:“这件事谁都有错,便罚你们每人闭门思过三日。”
相当于各打三十大板,他虽疼惜胤禛,可千错万错,最先动手的那个肯定是错处更大。
纳兰揆方等人已叩谢皇恩起来,但胤禛却是头也不回就走了。
梁九功吓得不行,连忙道:“四阿哥,哟,四阿哥,您等等,周院正还没看您的伤了……”
胤禛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知道自己这般是对皇上不敬,也知道皇上这样做没错,但他心里就是生气啊……生气他的父亲没有站在他这边。
其实很多时候他对皇上还是有些嫌弃的,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这个男人当成自己的父亲,不然,怎么会这般生气?
胤禛刚走出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皇上盛怒的声音:“不必拦着,叫他回去好好想想自己哪里错了。”
大冷的天儿,胤禛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走回永和宫时,却把德妃吓了一大跳,忙问他是怎么了。
当着额娘的面儿,胤禛自是捡轻的说:“额娘,没事儿的,就是我今日与纳兰揆方,哦,就是纳兰明珠的小儿子打了一架,您别看我脸上擦了皮儿,胳膊也受了伤,但纳兰揆方的伤比我重多了……”
德妃可不相信,当即眼泪就下来了,连忙差人去请大夫。
如今周院正正在上书房了,来的是太医院院判,瞧过胤禛后直说是小伤,将养些日子就好了。
待脸上涂了膏药,胳膊擦了药,施了针,聂嬷嬷更拿了个鸡蛋替胤禛热敷,一旁的德妃更是忧心忡忡:“……本宫虽未见过纳兰揆方,却也是听人说过的,这人最像他的阿玛纳兰明珠,他又比你大几岁,以后在上书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若是为难你怎么办?”
越说她便越是担心起来:“以后可不能再这般顽劣了,若再有下次,只怕你皇阿玛就不是罚你禁足这般简单的。”
胤禛轻声应是,没有将为何与纳兰揆方动手的原因与德妃说,更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上了药,吃了晚点,胤禛早早就躺在床上了。
反正要闭门思过三日,这功课多的是时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