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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太皇太后瞧着他眼中的颓然,柔声道:“玄烨啊,你是大清朝的皇上,是天底下福泽最深厚之人,怎会克妻?若是你觉得佟贵妃担不起皇后之位,那小钮祜禄氏了?她要是也不行,惠嫔,荣嫔也可以啊……”
皇上摇摇头,一字一顿道:“老祖宗,您别劝朕了,朕心意已决。”
“这些日子,朕想了很多,后宫之中好像真没有合适的人选,朕想着不如就让佟贵妃或小钮祜禄氏管事,实在不行,不还有您老人家坐镇吗?还有什么好怕的?”
太皇太后长叹一口气,像他小时候一样轻抚着他的手道:“哀家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只是怕陪不了你太长时间啊,这一路走来,其中的艰辛苦难只有咱们祖孙两个才知道,哀家如今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放心不下你,想着百年之后,你若是心里难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心里就不舒坦啊……”
皇上免不得好生劝慰太皇太后一通,可真想到那个陪自己说话的人,脑海中浮现了德嫔的身影。
这真是个合适的人选,娘家并无根基,也不怕她把消息散播出去,更不怕她勾结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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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胤禛与纯禧公主在院子里玩了好一会儿,苏麻喇嬷才喊他们两个回去吃晚点。
胤禛没想到皇上也在,更没想到太皇太后眼圈还是红红的。
他是愈发小心,生怕说错做错什么惹得太皇太后不高兴。
倒是皇上身居高位已久,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喜怒来,他甚至还能笑着打趣问胤禛今天学的怎么样。
一说起这件事来,纯禧公主就骄傲地说个不停:“……胤禛也太笨了点,今儿学了一个时辰才学会了二三十个字,还都是极简单的字,不过不要紧,万事开头难,明日我再过去教他就是了!”
说着,她又忙添了一句,替胤禛说起好话来:“不过曾祖母时常说,勤能补拙,胤禛态度还是很好的。”
皇上对于胤禛学习方面的”蠢笨”早已见识过了,故而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颔首道:“事缓从恒,滴水穿石,只要肯用功夫,总会有进步的。”
胤禛也心不在焉点点头,觉得打从明日起纯禧公主肯定会愈发卖力教导自己的。
倒是太皇太后一眼就瞧出纯禧公主的不对劲来,招手叫她过来:“来,叫哀家瞧瞧看,这眼睛怎么红红的?莫不是哭过了?”
“没有!”纯禧公主急忙否认,想了想道:“今日与胤禛一块回来时叫风沙迷了眼睛,曾祖母,您若是不相信只管问胤禛就是了。”
胤禛也连忙点点头。
可他们两个不过是小娃娃而已,一举一动哪里能逃得过人精似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一眼就瞧出不对劲来,却也没拆穿,只笑着道:“秋天风沙的确大,以后当心些就是了,若是不舒服要及时与哀家说,可别强撑着。”
纯禧公主笑着点点头。
他们四个吃过了晚点,想着今日无功而返的胤禛是好奇心更甚,却是什么都不能得知,怏怏起身告辞要回去。
谁知道这话刚说完,太皇太后就冲他招招手:“胤禛过来,哀家考考你,看你今日字学的怎么样。”
一说到这个,纯禧公主可就来劲儿了,跃跃欲试,也要凑过来。
太皇太后却笑着道:“天底下可没这样的道理,哀家考学问学问,你这个当师傅的也要在场?今儿你不是还没看过你的小兔子吗?先去瞧瞧!哀家来考一考胤禛,若是他学得好,哀家有奖,若是他学的不好,哀家可是要连你这个当师傅一起罚的。”
纯禧公主听到前半句还是喜滋滋的,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有些踟蹰,走到门口还不忘探头道:“曾祖母,您可不能罚我,我可都是认真教的……”
她是一步三回头,把太皇太后与苏麻喇嬷等人都看笑了。
太皇太后随便考了考胤禛几个字,到了最后,连她老人家都叹起气来,这孩子看着聪明,可在学问上的确是没什么天赋,却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今日认字累了吧?不着急,慢慢来就是了。”
说着,她老人家摸了摸胤禛光秃秃的小脑门,笑着道:“今日纯禧为何哭了?”
胤禛一愣。
心里只觉得这太皇太后也太神了点。
太皇太后像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似的:“你们啊,想要瞒过哀家,还是太嫩了点……说吧,怎么一回事。”
胤禛窥了太皇太后,小手指拽着衣角,想了又想低声道:“那,曾祖母,要保密。”
“今日纯禧姐姐吃到藕粉,想起了额娘,所以就哭了。”
“她不准说,说您晓得了会不高兴的……”
太皇太后也是看着纯禧公主长大的,纯禧公主的阿玛恭亲王也是先帝儿子,所以对皇上来说,纯禧公主是养女,但对太皇太后而言,她却是与三公主一样的。
不,太皇太后看她甚至比看三公主更要娇贵些,毕竟她小小年纪就离开阿玛额娘来到紫禁城,当即心里是一阵酸楚:“这傻孩子,哀家怎么会不高兴?倒是她,日日想念额娘,也不肯当着哀家的面说。”
说着,她老人家更是道:“放心,这件事是咱们之见的秘密,不要告诉纯禧,好不好?”
胤禛重重点点头,拉起太皇太后的大拇指按了个戳,“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