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晴朗默默听了一会儿，问：“你知不知道手机是南乔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我知道的，我保证一定会把手机还给你。”余笑抽了抽鼻子，“我向你保证好不好？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跟我说，我会画符，我有很多符箓，我还有不少功能卡，都可以给你……”
    虞晴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我不需要这些。”
    余笑：“晴朗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虞晴朗声音决绝，“这件事没得商量。”
    她又挂了电话，余笑和王东东整齐的叹了一口气，王东东拍了拍余笑的肩膀，“再想别的办法吧。”
    也只好这样了，余笑双手托腮开始绞她的脑汁。
    这条路行不通的话，就只能想办法回到六院。可是就算能回去，又能怎么办呢？
    想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吃完饭的时间，王东东买了饭，心里有点纠结。他刚才仔细找过了，他和小龙都没有新的毛巾。如果余笑今晚想洗澡的话，就只能用他们的毛巾。
    他好纠结，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为了这种事情纠结。
    他们俩不知道的是，另一个病房里的人也很纠结。
    虽说虞晴朗在电话里拒绝的很坚决，但自从她挂了电话之后，总是会忍不住看手机，过一会儿就看两眼，看什么时候电话会再打进来。然后她就这样等了一下午，整整一下午手机都很安静。
    她莫名有点生气，还说什么不能失去朋友。遇到这么点挫折就放弃了，可见朋友对她而言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吃完饭的时候王东东道：“晚上……我可能……你知道我会做那种梦，有时候晚上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你小心一点，要不我去卫生间睡吧。”
    余笑问：“你之前和小龙是怎么……”
    “我们的情况差不多。”王东东自嘲的笑了笑，“这样反而相对安全一点，但是你不一样，你很正常。”
    余笑有点纠结，这里是王东东的病房，她来了，却让王东东去睡卫生间？
    “没关系的。”王东东看出了她的想法，“我睡在床上也不见得会安稳。”
    当天晚上余笑带着深深的忧虑睡着了，梦里她梦到了岚姐和小珍一直在等她，到后来两人变成了和张琪琪一样……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余笑陡然惊醒，满头大汗。梦里的场景令她无比绝望，绝望到她忽略了这个梦境的合理性。
    她也没仔细看手机，就点了接通，“喂？”
    “你睡着了？”电话里的女声格外冰冷。
    余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这是谁，“晴朗姐姐？”
    “谁是你姐姐？”虞晴朗幽幽道：“你居然还睡得着？你不担心你的朋友吗？”
    “这是我的体质问题，我脑子里有肿瘤，到时候就要睡觉。”余笑终于清醒了，“晴朗姐姐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你改变主意了？”
    虞晴朗：“你做梦。”
    “哦。”余笑：“那姐姐你是无聊了吗？我陪姐姐聊天吧。”
    虞晴朗在二院待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不认识就叫姐姐。对她这么凶，她还会叫姐姐。
    “你……”虞晴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见谁都叫姐姐吗？”
    余笑张嘴就来，“男的不会。”
    “……”虞晴朗一时无语，换了个问题，“你来医院多久了？”
    “六院成立我就来了，不到一年。”余笑道：“姐姐你呢？”
    “我十几……”虞晴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哦。”余笑从善如流，“那我不问了。”
    不是余笑脾气好，实在是有求于人啊。她就希望把虞晴朗哄开心了，答应把手机借给她，这样她就不用再想别的办法了，毕竟别的办法危险性更高。
    虞晴朗回想起自己以前，她刚来到二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她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当初的事记得不怎么清楚。只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很害怕的，经常害怕到晚上睡不着，但是晚上睡不着也是一种危险……
    想到这里，虞晴朗心情很复杂，她问：“你现在还害怕吗？”
    “已经不害怕了。”余笑道。
    “适应能力不错。”虞晴朗想起她说她会画符，心说难怪她能成为六院榜首，她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余笑在犹豫，现在聊得好像不错？是不是能再次提出借手机？
    “我知道你会怎样冒充南乔，不仅要有她的手机，还要变成她的样子。”虞晴朗，“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吗？”
    “知道。”余笑：“我在副本里见过她。”
    对面虞晴朗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她道：“想让我把手机借你也不是不行。”
    余笑立刻激动起来，“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来找我。”虞晴朗道：“来我的病房，我亲自把手机交给你。”
    挂了电话余笑傻了三秒，然后她在黑暗中看向门的方向。她来医院已经挺久的了，外面的情况她也曾用透视墨镜看过，可她从来没有尝试过走出去。甚至她们一直以来买饭拿快递，都只是把门开很小一道缝隙。
    要出去吗？
    出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吗？
    “不行。”王东东一口否决了，“外面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