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馨素跟他五年，也没有学会对抗这个。
    他也没换鞋，踩着地板进来，陆馨素现在就想敲死自己，好端端的喝酒干嘛，喝酒误事，不然她就不会开门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要跑。
    男人抬起细长的手指，快准狠掐住她的下巴，陆馨素呜咽一声，被迫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轻轻扇动睫毛，里面深不可测，仿佛开口，话都能变成冷冽的冰块。
    “陆馨素，你把微信上的最后一条消息念给我听。”他歪头，竟然笑了。
    “快点，一个字一个字的……念清楚。”他还催促起来了。
    第二章
    微信的最后一条消息是陆馨素发的：我们分手吧。
    陆馨素像是被卡住喉咙，一个字都念不出来，江闵放掐住的不像是她的下巴，是她的命脉，他一用力，说不定就要死。
    她以为他还要几天才回来的，也空出时间，给江闵放一些缓冲的机会。
    江闵放显然是气急了，见她不吭声，也松了手，已经到江海城，就不用急。
    陆馨素摸着下巴，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看着他。
    他往客厅走了几步，眼尾轻扫里面堆着的箱子，意味不明哼笑一声。
    陆馨素知道是在讽刺她迫不及待搬走的行为，不过这个她不想辩驳，跟上他，他弯腰坐在沙发上，捡起地上的酒瓶，慢慢放在茶几，撑手在膝盖，看向她。
    气氛凝滞，笼罩一层化不开的雾。
    不等陆馨素开口，江闵放的目光在她身上挪开，神色变得些许妥协，缓缓出声：“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没有。”陆馨素回的利索，江闵放狐疑看她，她将喝了一半的酒盖好瓶口，拿进厨房。
    她不愿看他，目光都不曾停留一下，江闵放将手上的领带放在沙发上，目光微顿，停留在沙发上的包里。
    陆馨素时常背去公司的包，可以放笔记本的尺寸，此时微微敞开，立马的文件纸张也在里面散开。
    他看眼在厨房洗碗的女人，抬指抽出面上两张，看清上面的字后，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陆馨素出来，就见他看着那张辞呈，心口发紧，但还是硬着声音说：“我已经跟公司那边递了辞呈，人事那边已经过了。”
    他将纸甩在桌上，冷声道：“没有我的同意，谁敢过？”
    陆馨素没吭声，江闵放胸口起伏，蹙眉偏头，盯着某一处，脑子里在疯狂思索，好一会才不确定开口问：“是因为周知吗？”
    周知是当红女星，背景在江海城不够看，但也算一个圈子的，近来听说在一次宴会上，对江闵放一见钟情，频送爱意。
    陆馨素靠着落地柜，还是前年和江闵放去宜家买的。
    她一脸淡然，“你就当是吧。”
    江闵放深吸口气，五年来，陆馨素不算一个好的女朋友，他有时也分不清陆馨素是在当他女友还是女伴。
    这两个词看字面意思很容易混淆，可在他的生命里，是截然不同的。
    他有些累了，“我不同意。”
    “不需要你同意，不是工作，我只是通知你一声。”陆馨素紧紧贴着柜子，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碰一下就响，在这个空间里，显得嘈杂。
    “陆馨素。”江闵放拧眉，“我是来跟你好好谈谈的。”
    “我们一直都在好好谈。”
    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拳，软绵绵，没有造成杀伤力，却把自己气得半死，江闵放第一次在陆馨素身上有这种体会。
    “那你给我个理由。”
    江闵放向来喜欢主导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进门到现在，他情愿自己猜，自己试探，都没有开口问她一个理由，现在是没办法。
    陆馨素没体会到这种成就感，虽然她以前也会被男人的自作主张气得半死。
    “就是不想谈了。”陆馨素没说那两个字，还没开口，就是在心口过一遍，都想刀子划过。
    江闵放神色慢慢放松，他利索起身，走近她，陆馨素鼻尖开始充斥男人侵略般的气息，她侧目不知道该看哪里。
    他低头，亲了她的唇瓣一口，一触即分，陆馨素咬牙，忍着身体里的酥麻感。
    “只是不想，不是别的？”江闵放低头盯着她的眼睛，两个人的眼睛都是亮晶晶。
    陆馨素板着脖子，轻微点头，他缓缓吐息，“你不是对我腻了吧？”
    陆馨素眼睛睁大些，唇瓣微微动了下，到底是没说什么，她不想说这两个字，但如果是江闵放嘴里出来，好像没有那么糟。
    她果然还是习惯男人的主导。
    “我觉得很累，不管是工作，还是我们的生活……”陆馨素小声说，说着有些眼热，想起这几天沉淀的委屈。
    江闵放安静呼吸着，到最后只说：“你想好了？”
    她还是点头，江闵放忍着情绪，“那你先休息，等明天再谈？”
    她微怔，转头看向他，张嘴道：“怎么又是明天？江闵放，我累了，我不想跟你谈了，你为什么总是逃避问题？”
    “我赶了一天的飞机，为了提前回来，我跟海岚前天才处理完那边的事情。”江闵放耷拉眉眼，眼里是无奈，还有些纵容和委屈。
    陆馨素本来还有些庆幸他回来了，就可以处理完这些，却被男人拖到明天，差点发火，又被男人的话给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