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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无郁眉心一皱,凑过来:“仔细来看,你小子五官倒是生得不错……”
这时,拢月捧了一份棋谱进来,一见之下心中一跳,陈王风流可是中山闻名,她赶忙将棋谱递过去,挡住宗政无郁的视线,“公子,请看。”
宗政无忧伸手过来,一把接过张开,对着棋谱琢磨了片刻,抬起头来:“这两份棋谱你从何处得来?”
“黎王说笑了,”秦漫轻扬了扬下巴,带着一分自豪道,“这自然是在下自己想出来的。在下随父行商天下,路途无聊,便下棋打发时间,多少也有些心得体会。”
“你说谎!”宗政无忧瞬间一怒,继而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住怒火道:“这两份棋谱关系到在下一位故人,且此事牵涉甚重,还请公子不吝告知。”
“赵大人、赵大人!”宗政无郁焦急的高呼,打断宗政无忧的质问,“七哥,赵大人晕过去了,七哥!”
秦漫心下微哂,那位“赵大人”被刺中数刀,虽未及要害,但能挨着这么久才晕过去,也算是强壮。
她绕过宗政无忧,走到榻边,抬手按住脉搏,片刻平淡道:“他现在没事,不过受了伤,失血过多而已,不过再拖下去,就没人能保证了。两位公子,最好还是尽快让人给他治伤。”
“你还会看病啊?”宗政无郁惊讶道。
秦漫轻笑一声,心想遇见哥俩,一个自我,一个没重点,这位“赵大人”,也真是运气好。
不过,反正与她无关,“出门在外,不免遇见点头疼脑热,或者受点小伤,在下粗通医术而已,治病救人便非在下所长了。”
“七哥!”宗政无郁看向宗政无忧,催促他尽快拿主意。
宗政无忧看了秦漫一眼,知道今日无法释疑,又瞪了一眼给他找了大麻烦的宗政无郁,“冷炎,将这位赵大人送回黎王府,让医师诊治。还有这几个杀手的尸体也都带回去,仔细检查。”
“齐公子,”宗政无忧转头对秦漫傲然道,“公子既说要交朋友,在下改日再来叨扰公子茶水,想来公子不会拒绝在下吧。”
“啊,”秦漫连忙做出圆滑不失恭谨的样子,“黎王愿意驾临我拢月楼,在下自然十分荣幸,只是在下有时外出进货,不在楼中,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得到黎王府的帖子,也好让在下有机会在同行中炫耀一番。”
宗政无忧忍耐的看了她一眼,暗讽道,“少东家八面玲珑,将来必然财运亨通。”
“那在下便借殿下吉言了,”秦漫抬手揖礼,“慢走,不送。”
宗政无忧一挥长袖,将手背到身后,抬步出去。
宗政无郁连忙跟上他,转头对秦漫挥手道别:“日后约了一同逛花楼啊!”
待二人离开,拢月露出担忧的表情:“黎王的意思可是棋谱有什么问题吗?”
“弈棋之道,万变不离其宗,不过是吃子的游戏,黎王大概把我错认成什么人了。”秦漫垂头看着自己袖口处露出的白皙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道,“这岂不是正好,可靠大树好乘凉,这里更安全,这中山城岂有人敢捋黎王的虎须啊?”
“这……”拢月仍然担忧,“若是他查到什么……”
“方才那支信筒你看了吗?”秦漫没回应她的担忧。
“还没有,”拢月从袖中取出锦囊装的雀纸递给她。
秦漫轻巧的抽出,眼神扫过,秀眉一扬,“明天你找人大方的送到黎王府去,黎王就不会有时间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本以为还得另想办法让宗政无忧加入局势之中,没想到竟然正巧出了这样的东西。
有了太、子、党余家卖官证据,宗政无忧再想置身事外,也要看太子敢不敢放过他。
不过,真的是巧合吗?
“对了,”秦漫从袖子里抽出一支雕琢古朴的乌木簪,“你放在唯品阁,过两天我要来赢回去。”
……
“七哥,今天真是太幸运了,幸好有齐乐那小子相助,否则赵大人恐怕凶多吉少,”宗政无郁有些激动道,“就凭这一点,他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宗政无忧微眯着眼睛想着事情,听他此话,不悦的瞥了他一眼:“那个赵大人,才是你让我到拢月楼的目的吧。”
宗政无郁被拆穿,不免有些气短,“七哥,这位赵大人不过是个地方小官,却不敢畏权贵,收集户部尚书余世海卖官鬻爵的证据,但他说只把证据交给你,七哥,这些年太子任性妄为,肆意敛财,闹得民怨沸腾,你就帮忙主持一回公道吧。”
宗政无忧高深莫测的看他一眼,“治好之后,你就劝他回去,我黎王府不留外人。”
“七哥——”宗政无郁拖长声调,“你就当是帮我吧。”
宗政无忧却不理他,突然神色一晃,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又一把拉过宗政无郁的手,比了比。
“七哥?”宗政无郁茫然的睁大眼睛。
宗政无忧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究竟……”是她吗?
……
深夜,秦漫调息方定,睁开眼睛,心中一惊。
床帐外,竟然安静的立着一个白衣的身影,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而无论她,还是守在门外的萧刹,竟都毫无察觉。
大概是看她调息安定,那人走过来,十分自然的开口:“小漫,虽然你现在内力薄弱了些,不过你学的这套内功倒是颇有些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