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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有些有意为之。看他对牛家,不光是不亲近,大概他父亲与母亲过世,都有可为之处。”时先生进一步理着自己的思路。
这才消停了几天,贾赦不由哀叹一声:“交给你交给你,这些事别为烦我。”
“怎么成了我烦你?还不是你自己起的头。好么,现在你儿子我给你带着,事儿也是我给你办着,你这个巡检做得可真是轻闲。”
贾赦就把无赖进行到底:“要不是为了让你办事,谁管你在哪个深山里发霉。”
时先生再不理这人,自己出去找贾琮考问今天的功课。贾赦又是个闲不住的,不一时,就让人将军营中几个那日酒宴上出挑的世家子弟过来叙旧。
牛平安自然在列。
对他,贾赦也没显出什么区别对待,只与别人一样,细细问问在营中事务,也算是一举两得。等轮到牛平安的时候,就能看出此人对治军分外用心。
“将来可有入京的打算?”贾赦闲闲地问一句。这话他人人都问过了,并不算突然。
牛平安脸上又是一片血色:“能有入京的机会,自然要入京。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最是公平正义不过。小侄怎能不想着见识一番。”
贾赦就点点头,又问起:“看你也是及冠了,可定下了亲事?”
话题转得有点快,牛平安脸上的血色来得快去得也快:“家中母亲去得早,也没有亲近的族人。如今又在守边。”说得自己也是一脸自嘲。
贾赦再点点头,又向着别人说话去了。几番做作,又留了众人一起在别院用饭,才放人回去。
时先生就过来找他说话:“盘得如何?”
贾赦笑道:“你以为咱们是走黑道的不成,要与人盘下盘口。”
时先生更乐:“要不是走过黑道,你一个京中的大老爷,如何知道走黑道要盘盘口?”
不想自己也有穿帮之日,贾赦找补道:“你以为这些年我真是两眼一抹黑不成?”
万试万灵。一提起这些年,估计时先生能把卧薪尝胆、韬光养晦等等词都给他用上,自然不会再此事上再打转:“你倒是看出什么没有?”
“只看出这个牛平安,不光是与族中不睦,只怕中间还有些仇恨也未可知。”
“牛家竟至如此?”时先生就开始皱眉头:“按说他父亲也是从军之人,家中家产不会太薄,可是去得急了些,孤儿寡母日子难过,也是有的。”
“他父亲也是军中出身?”贾赦紧着问道。他本以为原主的执念应在牛继业身上,不想是另有其人。
“你竟不知道?他父亲被贬斥前,一向在军中辗转,七八年倒来回调动了五六次,在哪儿也没呆长久。”时先生道:“这些我以为你都知道,也没的你说。”
知道什么。要是知道也不会将心思用到牛继业身上去。
“他父亲叫什么?”贾赦又问,不等时先生回答,又道:“算了,只要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又有什么打紧。”
“你是说?”时先生问道:“这个牛平安的父亲,也参与了当年之事?”
肯定呀。原主的执念都验证过了,不过理由就得现找:“你想想,他父亲是不是出事前一点的时间被贬斥的?七八年调动五六次,下得好本钱。”
时先生就有些了然:“他是牵线之人?!”
“不错。还有什么比起一个调动将官带话更保险的。有牛继业做保,那些人自然信他,从一地到另一地,只说自己与营中不铆,由族兄给换个地方,怎么说不过去?”
如此一来,等一地军中之人收到上头的指示,再有了对策,就打发此人回京,明着向族兄求援,暗里行信使之实,将回信带回京中。
第175章
“这个人不能再留在凉州营。”贾赦看向时先生:“牛继业已经知道他在此地, 一时不动作,不等于就真的能放过此人。”
不管这个牛平安知道多少,总要把人放到安全的地方, 才能细细问话。要是真让牛继业坏了这人, 他们再想找个活着的证人可不容易。
时先生也在沉吟,这些年来,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间接的证人,二人谁也不想放手, 可也不能就把人带入京中, 一路上人多嘴杂, 不知道在哪里就会走了风声,那样等于明着告诉忠安,自己已经开始查找往事。一旦狗急跳墙, 哪怕收拾得再快,也要有些地方受到波及,就不是他们的本意了。
“泽州离京中近些。往来也方便,秦英也是信得过的, 不如就把人放到泽州营去。”时先生问道。
的确,若真到用人之时,快一步也是好的。放到泽州营, 不是贾赦离京时那种磨洋工的走法,快马加鞭三五天就到了京城。只是贾赦又有他的考量:“就算是近,也是在军中。秦英那里上层的人考量得差不多了,可是下层的人还没甄别完。他的品级又不高。一旦有人觉察, 我们找人容易,别人找起来也一样方便。”
“冯唐?”时先生就打了个突。
贾赦还是摇摇头:“军中都不能放。”下定决心:“给李译送去。反正他也得用人。身边有个懂军事的,建起粮仓来也方便些。”
时先生就要笑不笑地看他。不一刻,就听贾赦传出一声大大的哀嚎:“我闺女要成亲了,她老子都不能回家。不行,收拾行李,走,今天就走。”
对不时抽风的人,方法只一个,那就是不用理他。时先生自管去找贾孜,总不能一声不响地就把人家手下将官带走,就算是两人关系再好也没有这么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