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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唤道:“琏儿,你越发有规矩了,要什么东西不能先和你太太说一声,怎么自己动起手来了。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和我到书房来?”趁机把扬州的事问清楚。
贾赦不干了,老子没听错吧?你再说两句是不是老子就得绿云盖顶了,这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你使唤得这么顺溜好吗:“老二,我这个老子还在呢。你要教训是不是得找你那个凤凰蛋、哦不,宝玉去?”把贾政往边上一扯,你可别在这儿挡道了。
“琏儿原住在府里,从小就和我亲近,我也视他如宝玉一样。”贾政感动在自己的博爱里。
贾赦零乱在贾政的恬不知耻中:“难怪老二你不待见我,是因为我不住在府里吗?可惜我虽然想住在府里,荣禧堂不是让你占了。现在你又想推平我住的东大院,我不过是从库房里拿点东西好装饰新居,你使唤的好人,说什么没二太太的令谁也别想进库房的门。老二,你可给哥哥留一条活路吧。”
贾政老脸通红,他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可他也是一个善于隐于幕后的有想法的人,平时无论他想要什么,总有贾母和王夫人提前替他谋划好,事后他完全能摆出一副这是你们逼我要的“受害者”嘴脸。贾赦今天的话等于是把他原来的伪装撕了去,要是这话传出去,御史又找到话说了。
“大哥的新居不是还没定好吗,定好新居王氏自会装饰。”
“我说老二,你究竟在想啥呢?”贾赦是真不知道贾政是真傻还是装傻了:“王氏是你媳妇,我是你哥,你说我的新居让王氏装饰?”没听说弟媳妇能管到大伯子屋里来的,又不是贾琏还能用长辈的借口关心一二。
贾政没词了。王夫人也是老脸通红,恨不得扭头回去,又舍不得库房里的东西,这些人是要把库房搬空吧。
“大伯的新居自然是大太太操心,只是不知大伯相中了哪处院子,我也好替大伯找找相称的东西。”请救兵的人怎么还不来。
“给我放下。”贾母还是来了。能不来吗,听说贾琏砸了库房,她就知道老大又犯混了,只没想到他从哪里来的人手,府中的人哪个不是她和老二媳妇挑选的,老大想指使动那是没门:“你从哪儿找的好人,连自己家里都要打抢吗?”
“我不过是从库房里拿点东西好装饰新居,那些奴才推三阻四才有这一出。要说这人,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老太太你不认识?”贾赦指的三个人是跟那些腰粗膀大的一起过来的,也都白发苍苍显了老态,可身板还是挺直、眼神也都犀利。
“这是?”贾母当然认识这些人,别看几十年过去了,可这些人当初是老国公给贾赦千挑万选出来的护卫,等先太夫人一去,都被她找由头放出去了,没想到老大这个孽障又把他们找了回来。
“老太太不是说,长辈屋里的猫狗都是尊重的,这些老国公使唤出的旧人,老太太不尊重,我却不能让他们没了着落,不然哪有脸面去见祖父祖母?”贾母无话,要说这些人不过是奴才不用尊重,那就是打她自己的脸,从此她院子里的人到别处传话都说不响。要说尊重这些老人,她怎么会忘记这些人在老国公去后,伙同先太夫人给她的一场场难堪。
“我当时年纪小,祖父祖母要留给我的东西没收拾利索,想是老太太替我保管的好好的。要是老太太忘记了有哪些东西,他们每人手里都有一份当年祖父手书的单子。”三份单子!都是老国公的手书!这是有多不信任自己。贾母觉得脸都让人打肿,个不孝子,一点子东西就值得大动干戈。此时的贾母完全忘了自己当时收起东西的喜悦,只恨不得把贾赦重新塞回肚子里。
“那也没有砸门的理儿。快让他们停下来,然后对着单子一项项收好。再说东大院马上要重建,你又能把东西放在哪里,不如还是先放到库里,等重建好了再收拾岂不更好。”贾母自认为替贾
赦考虑周到,却没发现王夫人听说有单子,脸色都变了。
“既然门已经开了,就直接收拾了吧,免得下次再开门还要麻烦。”贾赦能同意才是傻的。
“你是生怕我好过呀,你这个不孝子。你就不能消停些,你要搬东西也等到娘娘省完亲再搬,可怜我的娘娘,好不容易要省亲了,别家早就动工建园子,我家不但园子没着落就连东西也...”贾母见硬的贾赦根本不当回事,只好来软的。
“老太太,您这话我可是不认的,哪家也没有二房的姑娘省亲倒用大伯东西的理。房子你们要占,谁让我孝顺呢,就让给你们,怎么我搬自己的东西倒和让不让娘娘省亲挂起勾来了?既然说不清楚,咱们就让皇帝评评理去吧。”
贾母就是一噎,没想到一向被自己用孝顺压得死死的大儿子变得这么难缠,难道是这些年自己做的真让他伤了心?混蛋东西子不言父过也不知道了吗。
“老太太、大老爷、老爷、太太,”周瑞家的蹭过来回道:“娘娘打发人来了。”
贾母狠狠看了贾赦一眼,贾赦光棍地说:“老太太和老二他们去吧,娘娘一向没话和我说。”
荣庆堂。
听完元春让人捎来的话,王夫人心又活泛起来,没见娘娘都让府里消停点吗:“老太太,难道就这样让大伯把东西搬了?园子建成了,摆设可少不得。”王夫人还是希望贾母再给力一点,可贾母明显力不从心了,她一次次让贾赦打脸,不想再把脸让人扔到地下:“老大的脾气你们也清楚,占了东大院地方他本就有气,让他搬点东西顺一顺也好,免得园子建着时他再出妖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