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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是个爽利的孩子。如今已经十九岁了,也不曾订过亲事。
我听了听认为并无不妥。
苏泽顿了顿又说道,赵将军的次子,在此次与鞑靼一战中,折损了。如今赵小姐入宫恐不能与鞑靼的公主和睦相处。
实在不行,到时候她们的住处都排的远些,往后请安的时辰也错落安排便是了,彼此若不见面还能有什么争执。我想了想道。
苏泽没有说话,望了望窗外。
我也看了看门口道,你去,将那两个猢狲喊进来吃饭。
不一会儿,郑灿便拽着他妹妹委委屈屈的进来了。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安康。
郑灿蔫头巴脑的。
他身边的小胖丫头也跟着他挥了挥小胖手道,拜见母后,母后安康!
有你们日日这般,只怕我早早的便成了那太庙的一块牌子,哪里还能安康呢?
我看了看两个孩子,又接着道,你们苏师傅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你们便是这般无视生灵,毁坏财物?
还有,你们撕书是什么意思?是对母后布置的课业有不满吗?母后并不嫌弃你们平庸,只怕你们连学问都不愿意尊重,待以后不能明事理,辩是非。做了那被人蒙骗的糊涂虫。我越说越痛心疾首。
你们是皇子公主,受天下人的奉养,你们的一举一动便要配得起这样的奉养。只让人叫你们殿下,对着你们跪拜,你们便是凤子龙孙了吗,你们也得审视自己看看是不是。
今日,我那东案上的卷宗是你们翻乱的吗?随意翻他人的物件,便不符合你们凤子龙孙的身份。
我是你们的母亲,今日你们翻了我的东西我能原谅你们。它日,你们乱翻别人的物件,人家哪怕不说在明面上,也会在心里面记恨你们!
现在,便去将那东案的卷宗整理好了,再来吃饭。我严厉的说道。
看着那一大一小往东案那里去了,我才松了口气。
苏泽看着我训他们多少有些不忍,私下里劝我,何苦这样疾言厉色,他们年龄尚小,懂什么天下不天下的。
我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我的孩子从小便背负着这样的包袱。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咱们并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身在皇家,多少人多少眼睛盯着,就盼着你出错倒霉。
一旦失势便是万劫不复啊!
我从不盼着我的孩子能如何如何的优秀出色。
只要他们平安健康,衣食无忧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景效十七年九月初八,我亲自下了谕旨,以陪伴公主学习为名召赵将军的女儿赵婧虞入宫。
十月,还是我下旨,册封赵家姑娘为贞嫔。
寝殿排了东苑边上的长庆宫。
她进宫时倒是来见过我一回,诚如苏泽所说,的确不是京城姑娘的样子,她妆容淡薄,眉眼利落,看得出来是个爽利的孩子。
像她这样的孩子,从小又跟在父兄身边的,按说该找了她父亲身边某个得力的将军嫁了才对,也不至于堪堪的拖到了十八岁,最后竟然进了掖庭。
我虽然疑惑,却也不至于问出来。
照旧是跟别的嫔妃一样,温言软语地嘱咐一番,告诉她好好侍奉皇上,绵延子嗣,保重身体什么的。
这女孩虽然爽利却并不粗鲁,一举一动也符合宫规礼仪。
看着是好,只是盼着待那鞑靼的公主来了,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我这般想着,一转眼便到了十月里。
皇帝告诉我鞑靼的使臣要带着他们的公主来京都了。
他如今忙得不行,不仅忙着北疆地区战后重建,还要与大臣们商量着鞑靼使臣的接待。
毕竟是我朝建立以来与鞑靼的第一次来往,两边又刚打过仗,这接待的轻了重了的都不好。
我也十分的理解他,他一心想要做个好皇帝,想要处处做到最好。
可是朝政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北边的那几个邻居又着实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我很早便明白,并不是每一个帝王都是天生的雄才大略。
十月中旬的时候使臣到了。
皇帝派了文武官员到京都十里之外迎接表示友好。
晚上便将他们安置在了行宫里。
第二日他们由人领着入宫觐见皇帝,大抵就是商议一下两边以后往来的具体细节什么的。
这个时候皇帝一般不说话,就看我们朝堂的大臣们的发挥了。
晚些时候宫里又办了晚宴,太后说身子不爽利要清静便不来了。我跟着皇帝坐在上首主持大局。
鞑靼来的人到不少,大臣官员们也都在呢,有的还带了家眷来,想是要见见这鞑靼人的模样。
看着下边的人觥筹交错,不断的有官员和朝廷命妇来敬酒说祝辞。
我有些心不在焉,典仪礼官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唱着。
我看了一圈看到了坐在末座的子新夫妇。
子新曾经在京都府任职,颇为得力。
前年去了御史台,他的妻子林漾都怀了第二胎了,看着他们夫妻和睦,彼此相敬如宾我也很是欣慰。
正出神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叫我,是鞑靼人中间为首的那个使臣。
皇后娘娘,我数年前到中原来的时候,便听过娘娘的贤名,如今一看,娘娘的凤仪果然是不同凡响。/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