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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歧了然,让他自行离开。
林鸣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瞄了眼傅晚。
想来傅晚说惦记钱袋也是吓唬他,闻言没什么表情,也懒得开口说话。
林鸣感恩戴德地道谢一番才头也不回地离开,要不是这两位不似传闻中那么可怕的猎魔人救了他,还载着他赶路,也不会这么快抵达。
夏歧看了一眼防守森严的城门:“霄山情况怎么样?”
陵州如此,霄山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为了追踪斩杀邪修,已经离开了霄山三个月。
傅晚眉宇间露出些愁意:“战线拉得太长了,有些乏力,耗损太快。前段时间门主向长谣订了批更换防具,到了约定交接时间却没收到消息,我正好在附近,便前去看看。”
长谣擅炼器,精巧工艺不比百年前的灵影山逊色,猎魔人的影戒就是出自长谣。
夏歧颔首,想必清宴也已经到了锦都,不知情况怎么样了,正在做什么……
傅晚看了一眼他:“你去陵州做什么?”居然还跟着来了。
夏歧头也不抬:“找道侣。”
气氛静了一瞬,傅晚有些僵硬地扶上刀柄,“……莫不是还在幻境中?”
夏歧:“……”
傅晚目光落在夏歧脸上,肃然地重新审视,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确定是那个夏歧,才震惊地顿足:“等等,冒昧问下,你知道这两字怎么写吗?你惦记上谁了……”
全霄山只懂修炼的男人都有可能陷入情爱,只有这位不可能吧……谁那么倒霉!
夏歧偏生有些好奇别人对自家道侣的印象,他摸了摸下巴:“苍澂三尊如何?”
傅晚面上空白了一瞬,没听清一般咂摸了一遍:“……苍澂三尊?你若说要约战,虽然胆大包天却也能理解……”
这人刚刚说什么来着?道侣?随后拿大限将至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性别先不提,你挑追求对象是不是奔着被打残的速度去的?他们三一看就和情爱一事不挨边吧……”
夏歧的脑子是不是在毒瘴里泡傻了?
看着傅晚的反应,夏歧更加饶有兴趣:“按照话本里的故事来说,他们不该是全云章修士的白月光吗?”
原来夏歧是从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上得知三尊?这小子也算自己师弟,得趁早劝他打消这个念头,要是把苍澂惹怒了,打上门来还不得祸及霄山。
“啧,白月光,清停云就算了……你少有出霄山的时候,大概没碰到过苍澂三尊,单说清宴那把剑又凶又强……白月光是求而不得但敢惦记,谁敢惦记清宴,活腻了。”
夏歧忍俊不禁,要不是所处环境不允许,都想掏出吃食来边吃听八卦了。
毕竟曾经的那些相处里,某人可不是这种形象。
傅晚左右无事,也与他闲聊起来。
“百年前,灵影山覆灭,魔妖兽四处作乱,霄山是挡在人间的第一道防线。所有门派中,苍澂率先到云章各处除魔,与霄山可谓占了起初抵挡魔患的最重要位置。后来苍澂掌门逸衡闭关时间越来越长,三尊开始执掌苍澂,清宴是云章当之无愧的第一剑修,作为代掌门更是手腕非凡……
“六十年前吧,清宴一人一剑在东海岸死守防线,那一剑分山填海,掀得怒涛卷着从海中袭来的魔妖兽跌进深海。再后来,二十年前,他来过霄山援助,也算和门主有些渊源……”
夏歧像是听话本故事一般了解着清宴的事迹,别人口中的清宴德高望重,像高天孤月般遥不可及,又令人敬仰。
新奇和陌生之余,隐隐有几分与有荣焉的开心。
第7章 陵水厄
陵州因水而生,因水而兴,因水而美。
锦都绫罗锦绣广销天下,是云章最繁华的城市,一景一物无不雅致。山峦挺秀,清涛温婉。
春末清晨,满城姹紫嫣红在抽出的花苞中显露端倪,纵横的水道如一条条曼妙迂回的腰带,载着往来船只千转百回,岸上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夏歧倚在二楼窗边,楼下阵阵贩夫走卒的吆喝声,满街碧波潋滟,旌旗招摇。
刚才听老板娘长吁短叹近年来生意不好,人烟渐少,他想象不出锦都原本有多繁华,作为很少进城的“乡下人”,光是站着看往来的新奇事物就已经半个时辰了。
不过夜晚的锦都,像是另一个人间。
昨夜他与傅晚赶在戒严前进了城,夜幕四垂里户门紧闭,两人跑了半个锦都,发现多处有魔妖兽活动的痕迹,无奈这魔气就像从天而降,又凭空消失,追查不了来源。
可以确定的是,锦都的防御大阵已经失效了。
长谣弟子的值守覆盖了整座锦都,他两没有继续探查,以免惊扰。
夏歧回神,见傅晚终于喝完了茶,起身准备离开客栈,前往长谣询问物资的事,也了解下陵州魔患的情况。
不出意外,清宴已经到了长谣。这么一想,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走了两步,没听见傅晚跟上,回头看了他一眼。
傅晚在原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客栈柜台,示意付钱。
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都面色凝重地坐回椅子上。
夏歧忍无可忍:“……你没钱为什么来住客栈?”
昨晚结束,已经到了半夜,夏歧提议找个角落应付一晚,猎魔人多的是席天被地的时候,反正也快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