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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无同龄人为伴,想是闷坏了。”
“孩子心性,总是爱玩的,介甫应当多带她出来。”
“是。”
“子固的妹妹该当都成年了?”欧阳修想起来。
“幺妹尚小,还只有九岁。”曾巩回道。
司马光无妹亦无子女,故只在一旁听他们言,不参与此话题。
几人观赏着院中小辈们打雪仗、堆雪狮玩得不亦乐乎,颇觉心神畅然。
忽然,曾巩与王安石同时站起,欧阳修身子也不禁往前一倾,后又慢慢倒回座位。
原来是端着茶托朝这边走来的欧阳芾不幸被一记雪球“啪”地砸中,且正中脑袋,在雪地里一个趔趄。
“姐姐,你没事吧?”几个“动手”的小郎君慌忙奔来询问。
“没事没事。”欧阳芾道,雪水融进衣领,冻得她颤了颤,所幸手中茶水无恙。她端着茶细步入亭。
“还好吗?”欧阳修问她。
“您问的是茶还是我?”欧阳芾戏谑道。
欧阳修白她一眼:“看来是没事。”
众人皆笑起来。
曾巩道:“还是去换件衣裳吧,天寒,容易着凉。这里我们来便好。”他伸手接过欧阳芾手中茶壶。
于是欧阳芾便乐滋滋跑回去向婶婶交差了。
待衣服换毕,欧阳芾继续缩在炭火盆旁取暖,临到送客时才又出去。
“介甫老师!请留步。”她寻了个空,悄悄将王安石叫至一边。自从上回请教文章后,欧阳芾便改了称呼,有时开玩笑亦爱称其为老师。
“介甫老师最近忙吗?”
王安石观她神色,道:“说吧,有何所求。”
欧阳芾惊讶:“介甫老师怎么知道?”
“欧阳公说你在‘捣鼓些过年节的花样’。”
“......”欧阳芾深刻体会到这种自己还未做出什么,长辈就到处往外说的无奈。“介甫老师喜欢灯谜吗?”她问。
王安石略一思索:“是猜题还是出题?”
“出题,字谜便好。”欧阳芾道,见王安石沉吟,又补充,“最好是难点的,不然要亏本了。”
见她一脸诚恳,王安石道:“多少?”
“嗯?”
“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只别耽误介甫老师的正事。”
寻完了王安石,又去寻曾巩。曾巩那里自是好说话许多,当即便应下她的请求。
“子固哥哥最近要往家中寄信吗?”欧阳芾问道。
曾巩在汴京每月固定一封家书,除报平安外,也向家人述说京城见闻,欧阳芾偶尔读过一两封,文字平易质朴,干净内敛,说是家书,在她看来亦可作散文入集传世。
得到肯定的答案,欧阳芾忙道:“我也要给弟弟妹妹寄东西。等我两日,不,一日,再一起寄出去。”
她今岁因卖画攒了些钱,有了自己的零花,趁着机会到街上转了圈,带回来两样物什。
“一样是花,一样是小人。”欧阳芾秀出手中之物。
曾巩原听她说要寄东西,只觉好笑,这会儿见她手里繁复精美的剪纸,竟意外地有些说不出话。
“......阿念有心了。”半晌,他面上浮起笑容。
他曾提到过家中幼妹喜爱剪纸这类小物,然自家人的手艺,必远远比不上京师专门剪纸的师傅,没想她一直记得。
那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弟弟妹妹喜欢便好,”欧阳芾洒然笑道,“等等,好像只有妹妹会喜欢......我忘了买弟弟喜欢的东西......”
“他们会喜欢的。”曾巩笑道。
第8章
温仪找来合作的是自己父亲多年的好友,在城东开一家茶铺的穆筇穆伯父,“......的女儿知瑾。”温仪介绍道。
欧阳芾望着眼前文静端方、清雅如白茶花的女子:“幸会幸会。”
“爹爹说让我们自己做主,需要什么同他说一声便是,他会着人准备。”穆知瑾年方十八,比温仪小两岁,比欧阳芾大一岁,和声细语,有条不紊,让欧阳芾觉得与她站在一块,真不知谁才是大家闺秀。
“我们目前的计划......”欧阳芾捏着笔在纸上勾画,向她介绍起来。
温父与穆父皆有些旁观的意味,想瞧瞧自家孩子能做出什么,即便听完方案后私心觉得不过是花钱买热闹,但难得孩子有心,又为过节日,便在行动上也给予了诸多支持。
眨眼到了正月初一,坊巷邻里从清早起来便开始相互拜会庆贺。欧阳修白日要去宫里参加大朝会,一早便走了,欧阳芾跟着薛氏陆续接待了些登门造访的友人和欧阳修的学生。
至日晡时分,欧阳芾同薛氏打了声招呼,先一步溜没了影。她赶着去帮温仪布置场地。
朱雀门外,每经数十步便见搭着的彩棚,街头巷尾到处卖着五花八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