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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顼素来孝顺,无奈选择将章辟光外放。
文武百官无人敢站出来说话,惟独王安石对赵顼道:章辟光无错,不必处置。
这件事还被吕诲写进了“十大罪状”里,导致欧阳芾近日不得不避着高滔滔些。
“姐姐似有心事?”赵浅予心思细腻,观出欧阳芾偶或恍惚的神色,关怀道。
欧阳芾摇摇头:“无事。”
“姐姐在牵挂王参政么?”赵浅予道。
欧阳芾默了下,道:“他应不需要我牵挂,也不希望我牵挂。”言罢又问:“公主如何看待目今之事?”
“政事我们不懂,后宫也历来不许干政,”赵浅予道,“但我相信大哥,也相信大哥信任之人。”
“我也是。”赵莹简凑到边上,跟着附和。
听出安慰之意,欧阳芾微微笑了:“多谢两位公主。”
左掖门外。
葶儿在马车旁等待,远瞅见欧阳芾出来,正欲小步奔上前去,忽见视线中多了一人身影,不觉心底暗叹冤家路窄。
“夫人。”
再次碰上冯京,欧阳芾略一愣怔后,提步便欲离开。
“二娘是在怪我弹劾王参政。”
欧阳芾停下步子,慢慢回头。是的,那些弹劾王安石的劄子里也有冯京一份,无论如何,她不应再搭理他。
“王参政侵官擅权,众人有目共睹,如若二娘身处冯京之位,不该弹劾么。”冯京提声道,他几乎恼恨于她的偏爱,可他知自己不是来同她置气的。
“侵官?”欧阳芾道。
“二娘可知朝中人如何评价王参政,”冯京道,“专横跋扈,固执己见,每与他人论事,必以言语折服,他人意见竟不能听,更毋论排除异己,任用亲近之人。”
“这些言论又有多少是站在敌视立场,”欧阳芾道,“责他不能听人意见,那些人又何尝愿听他的意见。”
“然这正为旁人攻他之由,”冯京道,“身为宰执,当有容人之量,岂可等待臣属容己。”
“他要做事,你们反对,他如何任用反对之人?”
“毋论他要做甚么,不可颠覆纲常法理。迄今只观他将大权尽握于一手,必然招致人人自危,群起而攻之,”冯京缓了缓,道,“事实证明,介甫的做法已闹得朝野上下一片反对之声,这绝非对他有利。”
欧阳芾静默半晌,道:“你想说甚么?”
“我只想告诉二娘,即便有官家偏袒,那些声音也不会消失。”
我知道,欧阳芾在心底道。她望着冯京,良久开口:“谢谢。”
冯京摇首,朝她揖了一揖。
“抱歉,适才我言语激烈,对你失礼了。”欧阳芾道。
“二娘礼数兼备,冯京方觉心寒。”冯京道。
欧阳芾笑了笑:“难不成你喜欢我对你失礼?”
“不是,”冯京摇首,“只是那样便不像二娘了。”
两人站在道旁,复言了少许,面色已近缓和。
葶儿焦灼地等在马车边,看见欧阳芾与冯京言谈带了笑意,至终,冯京作揖告辞,欧阳芾回来登上马车。
“娘子怎与冯中丞聊了那么久?”葶儿问。
“没甚么。”欧阳芾含糊道。
“娘子莫搭理他,当心被他给蛊惑了。”葶儿道。
欧阳芾失笑:“蛊惑?”
葶儿点头,认真道:“他从前不是喜欢娘子么,如今娘子嫁了郎君,他定然对郎君怀恨在心,欲寻机给郎君使绊子。”
欧阳芾捏捏她的脸:“傻瓜,他早不喜欢我了,这世上也非只有感情一件事,哪能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可娘子不是说,他还弹劾郎君么。”葶儿委屈道。
“弹劾我夫君的那么多,我便要一个不留地叱回去么,”欧阳芾似对自己道,“我适才反思过了,我对他态度不好,是因我与他相熟,故而对他过于苛责了,换作他人,我定不会如此失礼。”
“娘子分明是对他过于宽容......”葶儿嘟哝着。
欧阳芾继续捏她的脸,笑道:“或许罢......因我对他有愧。”
朝堂上的纷争通过官报与各类小报渗透至民间,连街头巷尾亦有人闲议。
茶肆里,几个吃茶者听说书人聊起当今时局:“话说这条例司乃官家与王介甫一手掌握,目的则是为了便利财政,裁撤冗费......”
“听说唐相公一把年纪,结果被王相公给活活气死了。”一名儒袍者将听来的八卦与同桌人侃起。
“嗐,你说这老人家何苦跟年轻人争,时局变了啊。”
“听闻条例司里大都是年轻官员,未做过几年官,不知怎的便给提拔上去了。”
“这种事大伙心知肚明,还用多说么......”
隔桌,温仪抿了口茶,似为了防止对面人再听下去,出声道:“对了,之前吕诲弹劾你夫君的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