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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反应,一脸的平静寡淡,与她所猜相去甚远,不由失落。
她是在挨史固安打的次日,食欲不振且犯了呕,为温仪察觉,强带她去看郎中,这才发现自己已怀身孕月余。温仪之事尚未解决,她料此时绝非提起自己这事的良机,便欲待事终了再同王安石道来。
“我高兴。”王安石将她揽入怀中,手臂几欲将她拥紧,又觉不该如此,便微微松开,只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鬓发与脊背,长久不放,似含眷恋。
欧阳芾控制不住地扬起嘴角。“还疼么?”她听王安石问。
“不疼啊。”欧阳芾下意识答,继而便感到一只生着薄茧而带暖意的手摩挲在她颊侧,“我指的是此处。”
哦。欧阳芾明白了,定是温仪告诉他的。“早就不疼了,你看,是否一点也瞧不出来了?”
她稍推开他的怀抱,示意他看向自己脸颊,那颊面白里透红,光洁如玉。
王安石早视过多遍,如今再视了视,却道:“往后毋论何事,皆须告知我,不可隐瞒。”顿了顿,“亦不可拖延。”
“哦,”欧阳芾乖乖应下,“那你莫再恼了。”
“我未恼过。”
“骗人。”
“......”
“......莫再恼了。”
“......嗯。”
马车逐渐驶入山林,远方青山如黛,连绵不绝。
这一年是嘉祐四年,次年,欧阳芾诞下一子,王安石为其起名,雱。
嘉祐四年,穆知瑾逝世,太子中舍、天章阁侍讲胡瑗因病逝世,远在常州担任学官的王令同样因疾病而去世,王安石与欧阳芾去常州探望其妻吴氏,劝其回娘家唐州居住。次年,汴京爆发疫病,梅尧臣病逝于京师。
嘉祐五年,又为充满生机的一年,这一年,裴如观于苏州届满,携女回京,欧阳芾头次见到穆知瑾的女儿,恍惚在她眼中看到了穆知瑾的生命,随后王安石上书举荐裴如观在京任职,裴如观因试馆阁通过,自此入了馆阁为官。
同年,冯京回京任翰林学士侍读,纠察在京刑狱,曾巩经由欧阳修举荐至京师担任馆阁校勘、集贤校理。
这一年,苏轼、苏辙守孝期满,回京后朝廷予以任职,然二人未即刻赴任,而是在京准备制科考试。
正谓,你方唱罢我登场,山雨欲来风满楼。
又谓,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第44章
晨光映射,流云如絮,辰时甫过,御街两旁的廊道下卖着各式各样早食,铺里飘荡着热腾腾的炊烟。欧阳芾随意捡了处摊子吃了碗软羊面,而后提着一盒栗糕往温家画楼去了。
温仪自归娘家后便重操旧业,仍帮其父温厚之打理画楼生意,她是耐不住闲坐在家的人,这一点深为欧阳芾所佩服。
温厚之在门口瞧见欧阳芾,和颜道:“欧阳娘子来啦,来找四娘的吧。”
“是,温伯父好,”欧阳芾将手里栗糕提起,“这是给您和四娘买的糕点。”
“唉,你这孩子,说了不必这么客气,还回回带些小食来,我又不惯吃甜的,最后全装了四娘肚子里。”
欧阳芾笑起来。
“谁在说我坏话?”温仪闻声从里间步出来,面上笑靥如花。
温厚之道:“你们姊妹聊,我有事出去一趟。”言罢跟温仪交代两句,便先离去了。
温厚之近来对欧阳芾愈发和善,大略是因此前她在温仪困难时尽心帮助的缘故,欧阳芾还记得温仪方归娘家时,温厚之出屋来迎她们,那双望向女儿的眼里混合着疼惜、歉疚,还有许多复杂的情绪,诸多情感交织使那双眼仿佛苍老了十载,最终却也只化作一句:“回来就好......”
温仪归来后,欧阳芾亦拾起从前事业,定时与温家画楼供画,也算得一项日常工作,有时是她自己随心而作,有时是由客人定制的命题画,唯一区别大概是得到的报酬比之从前多了许多。
欧阳芾曾希望自己成为画师,目今果真成为了画师,却未给她带来过多喜悦,闺中女子喜爱买她的画,士子们对她的画不乏欣赏,却出于一些心理,鲜少买回家中,欧阳芾对于自己无法改变的事并不很在意,然为了帮温仪多挣钱,也帮自己多挣钱,两人合议后决定,某些画作完后便不押字了,如此无名无姓地摆在店里,反引起不少识画者的注意,愿将其购回家里。
有人好奇心起,询问画师姓名,温仪也仅道句,“是位不世出的画师罢了”。
温父办事回来,温仪便得空与欧阳芾出门去,这日是大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的日子,寺院门口摆售着各类飞禽猫犬,温仪近来喜爱起动物幼崽,老想搞只狸奴回去养,还撺掇欧阳芾与她一起养。
“我夫君不喜猫犬,若我贸然拎一只回去,他会将我一起撵出家门。”欧阳芾冷静拒绝。
“算了罢,他会撵你?”温仪嗤道,“你哪日带只回去试试,我们打赌看他撵不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