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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狂风骤雪,初秋夏未尽,不合时宜地皆化作水雾漫去,终是一场寂寥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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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汉广带百十精英一路赶到山庄脚下的金水镇时,结结实实被眼前惨象惊到。
这一个身经百战见过无数厮杀无情血染成河的小将军,此刻竟然皱紧眉头难忍反胃,乘骑啸铁之上满面骇然。
更不用提那些个跟来的兵士,不乏有人已经实在难忍,呕出晌午饭食。
金水镇人烟不算稀少,再加上昨日夜里从金水山庄里掏出来的庄民,少说也是有个千人以上,然此刻无一例外的,皆被横尸大路口。
凶手似乎是刻意将尸体一层层垒成座小山,展示炫耀一般堆得整整齐齐,最上面不乏是些才满月的婴童!
细看这些尸体均是神色极度惊恐痛苦,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绝顶恐怖的东西,又受到了极大痛苦一般手指脚指蜷缩成爪,眼眶眦裂瞪开,连嘴巴也扯成最大!
甚至于这短短不到一日间,尸体已有腐败之相,严重者脸上已然起了大块青斑!
整一个臭气熏天,人间炼狱啊!
第97章 无咎
冯汉广下意识掉转马头去寻姚十三,生怕这场面叫他个没见过大堆尸体的弱骨子受了惊,却在人群中呵马转急兜了几圈后,才在队伍最后看着他骑着匹雪白的马儿背对人群,好像在同什么人讲着话。
他并未深思,只是遥遥朝他大喊一句:“十三!这儿不太好,你还是别过来了!”
姚十三闻声立即调转了马头,交错间似有位男子立在姚十三身后,却转瞬如错影幻觉般消失不见。
姚十三轻呵了声“驾”,马儿颠着细步行至冯汉广身侧,莞尔一笑,道:“来都来了,还有什么怕的。不都有您在呢,上次说再不丢下我一个人的那位不是您了?”
冯汉广无奈叹气,又稍稍向后看了眼,才弯腰扯起姚十三的马缰。冯汉广□□啸铁比姚十三的小马高上许多,再加上他本臂展极宽,扯上旁边人马缰并非难事,就这样斜着身子放心不下的陪他一同再走到那尸山前,还极为不放心的横手拦在姚十三面前。
姚十三举羽扇推开冯汉广的胳膊,再掩着口鼻眉心犯困,难掩忧心之色刻意转开头温声道:“这都是什么……太残忍了!”
这时已有一队雪青软袍的术士在尸山前观察起来,见冯汉广带兵围在这儿,为首的年轻术士恭敬一揖,正色道:“我等乃岐山法门术士,接到大妖作恶的消息赶来此地支援,怎知半路遇此惨状。还望将军处理之前,容我们些时间,检查一番!”
冯汉广余光看了姚十三看向尸山的忧郁眼神,满眼真诚惋惜得忍不住勒马而下,站在尸山之前呆滞凝望的模样,不禁再深叹一声,答道:“那就拜托诸位。”
说罢也下了马,握住姚十三手腕,好似这般便能给他安心一样。
怎知为首术士忽然从袖中甩出一张燃烧黄符挥向尸山,姚十三与冯汉广离得近,一时间没躲得过去被纸灰甩个正着!
冯汉广只觉得烧纸气味冲了鼻子,挥烟之余忽然听姚十三小声一惊呼,从他手里倒退半步惊慌抖起袖子。原来是有未燃尽的纸灰落在他衣袖上,登时起了火烧了个洞!
冯汉广赶紧替他拍灭,他知道他最讨厌衣服蹭脏,更何况这会儿直接烧了个洞。果然这一项可人温润的人无意识蹙了眉,糟心的震开衣袖不再去看,可他也没法子因为这点小事就与前来帮忙的术士们道不是,只能再拍了拍姚十三后背,安慰几下。
须臾,见那年轻术士脸色阴愁的散了黄符,沉声道:“将军,这尸……怕是收不成了。”
冯汉广不解道:“为何?”
术士答:“妖物所为,剧毒。”
小将一惊,也只能感谢道:“多谢道友勘察,不然我们岂不是也要折人进去……不过既然如此,也不能任凭这般惨象就放置此地啊!”
“眼下唯有一法。”术士道。“烧了吧。”
“这……”
他深知火烧尸体是最无奈的选择,战场其实也是一样,实在带不走的兄弟们,大量尸体若只是挖坑野葬很有可能因腐烂引发疫病,万般无奈下的解决办法,只能是最后一把火烧掉,再草草于风吹而散的灰烬中立上个不起眼的小木牌以慰无法归乡的战士怨灵。
就在沉思之际,忽然山头传来一声巨响,诺大的金波阵结碎成星光,山庄遥遥惊叫声声入耳!
术士一惊,急忙再拜过冯汉广,将此处后事托付给小将军后带一众人奔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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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漫下的天成了墨蓝,像一张巨大的帐遮了日月。乌云太多了,散不尽了,见不得星,更见不得月。林间渐渐萧瑟的天气下虫豸发出的都是嘲哳绝鸣,一声声苦秋,一声声悲嗥。
临川的山地势险峻,若是以普通人的脚力确实追不过艾叶,山石崎岖怪根盘绕的无人林子,在这入了夜后愈发阴森可怖,陷进便是死地。
然而这群人并不打算轻易放弃一般,数百人挑起火把灯笼在这密林中燃得如白昼通明,毕竟当下光四大法门就到齐了三个,奔着决战来的仙门法门祭无数看家的寻妖法器,一时间像斗法般异光四起,阔向这四面八方,势要将这逃跑的一妖一人捉拿处刑!
艾叶不敢跑得太快,山路颠簸看怀中人嘴唇乌紫的随他跃身上下,易碎得就像个纸糊灯笼,一吹便灭,就是再急,也得先护着他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