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地伸手抵住自己的额头，声音里也带上了悲鸣。
    **
    漆黑的夜。
    莫欢欢盯着天花板的眼皮一点点耷拉了下来。
    “江洛、江洛……”穆欢清甜的嗓音时不时地响起，时而从少年的左边，时而在少年的右边，又时而从身后冒出来。
    少年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从题海里抬起头来:“什么事？”
    “我好无聊哦。”穆欢拖长了嗓子。
    “要看电视剧吗？”
    穆欢幽幽地叹了口气。
    “看小说？”
    穆欢以沉默拒绝了江洛的建议。
    “一直待在家里，我快要发霉了。”穆欢用幽幽的有些怨念的语气道。
    “那你出去玩吧。”少年的眼神暗了暗，轻声道。
    “可是，我想和朋友一起出去玩。”
    穆欢口中的“朋友”很明显指的是江洛，这回轮到江洛沉默了。
    穆欢无奈地垮下了肩膀，蹲着地上百无聊赖地画圈圈。
    话题伴随着沉默终结。
    江洛抿了抿嘴唇，埋头继续写字。过了几分钟，屋内没有再响起熟悉的叹气声，甚至连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令他有些分神。
    穆欢，她现在在干什么？
    无聊使得穆欢整个人，不，或者说是整个鬼开始思想发散。
    为什么偏偏是她被选中了？还是以这样的状态在这个世界存在。
    她好想念她的家人、朋友，哪怕那些做不完的试卷，烦躁的数学课都令她无比的怀念。
    “江洛。”穆欢的声音再次响起，也许是因为和之前的心情截然不同，有点闷闷的。
    江洛立即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扭头循着声源看去，不安地抿了抿唇。
    “我好想回家啊。”她吸了吸鼻子。
    第31章 ·
    “是吗？”
    少年的声音清澈透亮, 其间不掺杂一丝情绪。
    他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眸中泛起的异样情愫。
    “那为什么不回去见见他们？”江洛的声音低了下来，轻飘飘的, 若羽毛，只要一个不留神就被风吹散了。
    她想家了。
    那她会因为家离开他身边吗？
    这段时间他一直极力避免在穆欢面前提及家这个字眼。
    这其中包含着他那不可诉说的小心思。
    在听到她充满眷恋的语气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慌乱感突然攫取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这使得他的呼吸也显得微微紊乱。
    一定会吧。
    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哪里抵得上家人呢？
    他失神地想着，握着笔的力道一点点加大,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等待她回复的焦灼和巨大的不安。
    “要是能回去就……”穆欢语气里的沮丧显而易见，话到一半，她将剩下的“好了”两个字憋在了喉咙里。
    “回不去吗？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因素？”江洛抬起头, 朝着穆欢所在的方向看去。
    对上江洛漆黑的瞳仁, 穆欢突然感到一阵心虚。
    他好像看穿了什么。
    那一刻，她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然而迟疑了片刻, 她最终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莫欢欢妥协地微微垮下了肩膀，她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对着江洛毫无顾忌地说谎了。
    毕竟，江洛现在是她的朋友了。
    “如果有机会回家的话, 你会回去吗？”
    江洛问的语气很平静, 仿佛是询问天气般的轻描淡写。
    “当然。”
    **
    莫欢欢猛地睁开了眼睛，朦胧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提供着微弱的光芒。
    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为2点。
    脑海里还停留在梦里的最后一幕。
    在听到少女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的回答后，少年变得阴沉的表情。
    虽然已经想不起少年的模样，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阴郁气息令人忍不住心悸, 或许是因为对方和平日的干净清冷形象完全不符导致的反差感吧。
    她这么想着, 睡意却已经完全消散, 索性拿出手机浏览起未读消息来。
    【班长】:你还好吗？
    【班长】:别太难过了。
    【班长】:程月的事，大家都不希望发生。如果需要安慰, 可以来找我。随时等你。
    班长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最后一条显示的时间是晚上9点。
    莫欢欢垂下眼睑，手指在屏幕继续滑动。
    目光落在小月亮头像上凝住了。
    程月——
    那有个鲜红的未读消息提示“1”。
    她突然间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来得突兀而没有缘由。
    寂静的夜，她仿佛能够听到来自胸膛跳动得剧烈的心跳声。
    她干脆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