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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坐在石台上热情的挥了挥手,生怕她听不见,还站在对岸大喊着瑄姬姐姐。
她身姿矫健一跃落到沈临溯跟前:“不都说了主人少则小半月才会出来,你又跑来这里作甚?”
沈临溯:“瑄姬姐姐,你能带我进去吗?”
瑄姬:“主人伤后不喜见人。”
“我想进去看看他。”
被沈临溯缠了半个时辰,瑄姬愤愤甩开沈临溯的手指向不远处的瀑布:“你若真有心见他,自己游过去便是,你缠着我也没用!”
说完,瑄姬捻了个匿身绝,身影再度落回石台之上,就想看看这凡人能待到什么时候。
不料,沈临溯在岸边站了片刻,卷起裤腿,将长袍往腰间一捋,大步向临江内中走去。
还没能靠近秦闵所在的瀑布,水已没到沈临溯咽喉。
沈临溯试图凫水向前,没游多久,便溺水了,大口大口的江水灌入沈临溯喉中,呛得沈临溯大脑一片空白,呼救声根本无力喊出,只感觉身体不断向下潜去。
眼神逐渐模糊,耳边传来声响,身体像是被一股力量从水中抬起,意识散失下头无力撞入对方胸口。
等再醒来时,随着一股暖流入体,沈临溯伏在地上呕出大口江水,在暖留下就连紊乱的心绪也被渐渐平息;
沈临溯抬起头,只见秦闵穿着一身白衣站在手搀着山壁,双眸注视着他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他起身在胸前摸索了一会,拿出一个黄褐色的瓷瓶靠近秦闵跟前。
见状,秦闵手扶着山壁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沈临溯道:“金疮药,专门给伤口用的,昨夜你回来我便嗅见腥味,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你身上的伤?”
秦闵垂眸道:“没什么好看的。”
“我知道你不是常人,就算是神仙,受了伤也会疼的对吧?”
秦闵抬眸与沈临溯四目相对,缓声道:“可以疼吗?”
沈临溯柔声:“疼吗?”
秦闵低头一身湿衣上印出的伤痕:“疼。”
“先将上衣脱下,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听着沈临溯的话,秦闵沉默了半响,轻轻将腰间的绑带抽开,上身衣袍向两边敞开,胸口是三道醒目的爪印,皮肉向两旁敞开伤处足有一指宽。
沈临溯拉着秦闵的手到石榻旁坐下,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白色粉末于秦闵伤口上倾洒。
秦闵轻声道:“妖魔留下的伤口有邪气攀附,凡间的伤药无用的。”
沈临溯握着瓷瓶的手一僵:“那天上呢?”
“有用,但不能用,天父说,我生来为战,战者不可将脆弱之处袒露人前。”
沈临溯双手托住秦闵脸颊:“谁说不可以有,说这话的人自己也并非无懈可击,他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求你做到,像如今疼了就要说出来。”
“说与不说有何差别?不都一样……”
沈临溯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摸索掏出被水浸湿的糖饼,看着手中油纸上水带着糖浆往下滴落,拎着一根麻绳那油纸包临空转了一圈:
“说了,有糖饼吃,不过今日是坏了,我现在就出去给你买新的吃。”
秦闵浅笑,一把抓住沈临溯腕口,将沈临溯手中油纸包顺了过来。
指尖一挥,油纸包自动揭开,秦闵拿起一块被水浸坏的糖饼咬了一口。
“秦闵这坏了不能……”
秦闵打断道:“往后与你说,就有糖饼吃?”
沈临溯欲意阻止的手僵在半空:“恩,只要你与我说,不止是糖饼,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带来。”
他望着沈临溯的双眼,浅笑道:“沈临溯,我疼,”浅色的唇瓣抿上糖饼边缘,那双眸子虽看上去没有过多的波澜。
哪怕如此,沈临溯仍旧能感觉到秦闵那时是欢喜的……
一阵寒风袭来,伤口的疼痛让沈临溯从幻梦中清醒,明明已经在曾经的记忆中过了许久,悬在半空的漏斗,才漏下三分之一。
他茫然的躺在地上。
不多时强撑着站起身来,缓步向避水寒境深处走去,已有百年未有人在此处面壁思过,避水寒镜冰面上仍残留着秦闵来时所留下的刺目血迹。
血迹被一层层渐渐加厚的冰雪淡去些许,沈临溯身体一软,倒在血迹面前,指腹试图将那一层层凝结的冰面扒开。
许久温热的泪水浸湿冰层,腾起一层寒气。
——沈临溯,我疼。
落在掌心的光忽明忽暗,他侧脸贴着冰层,身体微微颤抖,手仍扒扣着攀附在秦闵血迹上的冰层。
千年来,他忘了与秦闵如何相遇,忘了是自己主动招惹的秦闵靠近……
似哭似笑的声音从嗓音中传来,他贴着脸边的血迹,就连身上的疼痛也逐渐麻木。
安放在手中的光再度闪起。
思绪再度回到千年前。
看记忆中的四时变化,应当是距秦闵重伤后,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师弟,自从你消失了两次回来,怎么越来越小气了,都不愿请我们师兄弟出去吃点什么。”
沈临溯抬了抬腰间的钱袋子:“钱在我身上,我爱怎么用便怎么用,你们管得着吗?”
平日混吃混喝的师兄吃了瘪,又不敢招惹这位小少爷只能讪笑道:“我是担心你被那些花楼里的姑娘骗去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