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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徵羽说的好似来吃一顿家常便饭一般,眼尾上挑,鼻尖嗤笑了一声,语气不急不缓,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傲慢。
这种气质,同慎飞白平日里自视甚高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切切实实的三界之主,哪怕龙游浅滩,再不正经,多年久居高位,那股气势不经意间便能吓人噤声,而后者不过是堆砌出来的修为和地位,德不配位,丝毫没有比拟性。
慎飞白被那一眼直接钉在原地,一动不动,愕然瞪大眼睛,嘴巴长得足够能塞下一个鸡蛋。
怎么可能呢!
魔尊……
他怎么会是魔尊呢!
他这幅模样,怎么可能是……
即便心中百般不肯相信,可男子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的伤口,以及那古怪的血液将他带进的这个地方,迫使他不得不低头,承认一些不想承认的事情。
顾清寒新收的徒弟,怎么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呢!
慕容夏萱呆愣愣的转头,一时听不懂他们说话,茫然的看着两个高大的男子。
忽然,镜子里年轻时期的慎飞白动了动脚步,阴测的笑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了两枚钉子。
同时,镜外慕容白也跟着面无表情的做出相同的动作,从袖口里拿出两枚泛着寒光,足有一指长的细长铁钉。
慎飞白大脑还未曾从魔尊的事情上回过神,眼珠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望去,瞬间惨白了脸。
久违的记忆被勾了起来,这钉子有何用处无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惊悚的握紧了双拳,死死的扣抓着玄铁链,双腿发颤,抖抖索索的颤动着身体,呜咽求救道:“……夫人,夫人!救我!”
“飞白!”
“岳父大人,哦,差点忘了,你并不承认我这个女婿,那么——慕容掌门,对不住了。”
镜里年轻的慎飞白沉稳的出声打断慕容夏萱的思考,嗓音还带着年轻时的青涩单薄,被囚住的慕容白愤怒却无力的挣了挣锁链,徒劳无功。
那长钉已经近在咫尺了。
年轻慎飞白呵呵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亲自炼制出来的噬灵钉,只要钉入你的丹田之中,不出十日,你的修为就能转换到我的身上。”
“农夫与蛇,本门今日是领教……咳咳!领教到了!”
“这也怪不得我,谁让你处处与我作对!”慎飞白眼神狠厉,毫不心软的将两枚长钉打入了慕容白的小腹位置,又分别取出了锁灵环,刺入皮肉贯穿了男人的两侧锁骨,这才松手解开了玄铁链的束缚。
被封了灵力,丹田又被强行打入异物,慕容白摇摇欲坠的跌在地上,还未爬起来,俊逸的脸侧便被一只沾满泥泞的鞋底踩住。
像是灌满沙砾般让人听着不舒服的低沉声音从头顶传来:“这几天你最好老实一点,乖乖的宣布把掌门之位传给我,不然的话,你的女儿,她肚子里你的孙子,以及你的徒弟,还有韶孤派里所有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爹……!”慕容夏萱哭喊了一声,手脚冰凉,丈夫虐待父亲的场景挥之不去,她几乎要晕过去!
紧接着,慎飞白一声痛呼,镜子外面无表情的慕容白抬手学着镜子里的模样,将噬灵钉打进了慎飞白的体内。
“夫人……”
“飞白!”
慕容夏萱踌躇的啜泣着,镜里镜外看了看,犹豫不决,慎飞白哀呼求救,她咬了咬牙,哭皱着眉,一把抱住了慎飞白:“爹!这是飞白!你快醒醒啊!”
“清寒!玄霜仙尊!救救飞白,救救我爹,求求……”
女人话还未说完,身体像断线的纸鸢蓦地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草屋墙上,狼狈的滚了两圈。
慕容白收回手,毫无温度的转了转眼珠,解决完闲杂人等,继续学着镜中的模样,把两枚锁灵环给慎飞白扣上了。
疼的几乎要晕过去。
灵环穿破皮肉,大力从锁骨中间刺破,鲜血止不住的溢出来,给银色的锁灵环镀上了一层瑰红色,诡丽翩然。
慎飞白却没心思欣赏着杰作,他疼的直冒冷汗,颤抖的身躯此刻一动都不敢动,四肢紧绷,连呼吸都能牵动丹田和锁骨,火辣辣的疼着。
“救……救命……”
有气无力的呢喃了一句。
双手一沉,桎梏被蓦地解除,双臂垂下来的瞬息牵动伤口逼得他直吸冷气,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腹部撞到地面,钉在丹田内的噬灵钉又往里深入了几分。
“呃!啊啊啊啊!!!”
慕容白踩在他的脸上,全黑色的眼珠子动了动,低头垂眼,脚上的力气重了重。
慎飞白尖叫着吃了一地的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胡乱攀住了宫徵羽的翘头的黑色靴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期期艾艾道:“救……救……”
宫徵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轻蔑的笑了一声。
顾清寒抿着嘴,脸色冰冷,并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一切都无法凭空而起,若镜中的一切都为真实,那他可真是,该死上一千遍一万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咳咳!”慕容夏萱被那一掌拍的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嘴角溢出鲜血,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她想起来父亲临终前痛苦虚弱的模样,修为因为旧疾的原因跌到只剩筑基,和曾经不小心闯入父亲寝殿看到的单薄瘦削的背影,心中矛盾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