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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暗施加在宫徵羽身上的最后一道保护屏障,就在方才,裂了。
小徒弟恐怕有性命之忧。
话音未落,顾清寒早已经御风离去。
最主要的角色离场,这场诛魔大会算是群龙无首,开不下去了。
三星派掌门总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叨叨了一句:“他那个徒弟那么能耐,还会有性命垂危的时候?”
“应当不是江小友,尹掌门才出关,不知道顾清寒前几日收了个新徒弟吧,听说从前天赋是数一数二,只是灵根被挖,至今都无法修炼。”
“悲痛欲绝之下还得了病,整天没大没小的呢。”
“哎,不过俊确实是俊,修真界长得最好看的几个人,除了碧血宗的那位,全混在玄清派了。”
“灵根被挖怎么得了,这玄霜仙尊也真是的,一会儿收个天才,一会收个废物,还把我们这群一派之首给撂在这里,闹着玩呢嘛这不是!”
几位掌门就着那位废物徒弟讨论了一会儿,纷纷叹气,一个接一个离席告辞了。
……
御虚秘境。
几个短暂的呼吸之后,长长的睫羽忽然颤了颤,宫徵羽闷哼了一声,把贯穿心口的追魂剑拔了出来。
刺破皮肤和心脉的痛感席卷了全身,这并不是做梦。
他甚至能在剑尖捅破心脏的时候,感受到那种被一点点戳穿的钝痛感,但痛归痛,却丝毫没有要死的迹象。
心头的血液喷涌而出,而人却还精神满满的站着,这一幕多少是有些渗人。
而拔出剑之后,心口那一个剑窟窿转瞬便愈合了,只剩下一道粉色的伤疤,连被劈成两半的心脏都像装了磁石自动吸合。
仿佛这柄剑从来没有贯穿过他的胸口,而是他变成了透明状的人,让剑越过了他。
宫徵羽的表情已经接近到扭曲狰狞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想死却死不掉还令人糟心的了。
这他妈是在逗他玩???
感情从始至终,身为魔尊的他只有一身修为没了,而这强大的自愈能力还在?!甚至离谱到伤得越重好的越快!
当初被蛇妖是束缚的勒痕,可是足足在身上挂了一日半才消失的!
那他该如何回魔界?等修真界灭亡吗?还是等顾清寒良心泯灭,送他去献祭修补天裂?
妈的!
宫徵羽深吸了两口气,又用追魂剑捅了自己两下,依旧“毫发无损”。
喉结剧烈滚动了一圈,他忍不住心里的怒气和憋屈,狠狠踹了边上的树干两脚。
过了许久才逐渐冷静下来。
他衣着单薄的蹲下,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插入发缝,还是暴躁又郁闷的狠狠揉搓了几下。
该怎么回魔界……
我上次是消失了多久魔界才派人来找的来着?
草,记不清了……
该怎么和顾清寒解释……
“……”
他不会真的把我囚禁起来吧!
宫徵羽愤愤咬牙,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收缩,猛然站了起来,往来时的地方折返回去。
事到如今,死又死不了,只能当修真界百年游了,要是这几百年里一直被关在近水峰,他绝逼会生不如死!
他心态一向是魔族里出了名的好。
只是主动的死路少了一条而已,还剩下好几天被动的几条路,譬如等魔界发现魔尊失踪找过来,妖族进攻修真界,顾清寒飞升仙界帮他带个话……
他得赶紧回去,江疏浅那个蠢蛋估计瞒不了多久,要是把顾清寒招来,他就真的露馅了!
宫徵羽离开后,寒潭对面,蓦然闪现出一道黑色的影子,挑了挑眉,察觉到什么,抬头往天边望了一眼。
*
顾清寒不过半个时辰便赶到了秘境,衣裳还是那身出席掌门会议的正装,领口袖口接绣满了清雅的卷云纹,外袍的后摆更是拖到了地上。
玄清派的弟子顿时激动的无以复加,掌门亲临指点,那是何等的荣幸!
陈柏承向前走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正要开口,顾清寒抬眸道:“慕修,传讯给秘境内的各大门派,找到本座的徒弟宫徵羽,便是我玄清派的座上宾。”
男人的话沉稳磁性,不急不缓,却像是一棒子敲打在众人头上,砸的人错愕不已。
玄清派的座上宾!
一个宫徵羽,这么值钱!
玄清派的弟子都有人抢破头皮想当,更别说是座上宾了,那简直是连顾清寒都要尊敬三分的角色!
这话一出,饶是赫连慕修都愕然质疑:“师兄,这是不是太荒……”唐了。
顾清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眸色坚决。
赫连慕修皱了皱眉,欲言又止,他还想再劝,话酝酿到了嘴边,却抢先被一道清亮声线截胡了。
“太荒什么?”
声音是从三十名弟子后面传出来的,气喘吁吁。
宫徵羽隔着几个魁梧的修士,抬头望了一眼,一时没瞧见顾清寒的身影,松了口气。
当初绕着近水峰跑了好几天,不然这么些路跑到安营扎寨的地方,又跑到万魔窟,他哪还能站得住。
所幸他跑得快,顾清寒还没来,只是赫连慕修听起来有些不高兴,难不成是哪里太荒凉闹饥荒了?
这些修士就是道貌岸然的,自己都顾不上,还要管别人闹不闹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