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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将二人带到轿辇前, 行礼道:“唯恐招待不周,圣上特意吩咐不能失了礼节,还请青玉仙尊和小仙长上轿。”
陈洗想起司徒曜他们:“对了, 还有三人是与我们同行的, 可否一并请来?”
官差笑道:“是二男一女的那三位小仙长吗?在下已派人将他们接进宫中了, 还请小仙长放心。”
“这样啊, 真是有心了,”陈洗看向师尊,“师尊,接下来我们……”
林净染瞥了一眼那两顶精致华美的轿子, 问:“皇帝在何处宫殿?”
官差答道:“在寝宫。”
听言,林净染微微颔首。
陈洗心领神会,伸手拉住师尊,另一只手抓着官差, 凭空似有一阵风拂过,再一睁眼,已到一座宫殿前。
陈洗在心中感慨:真不愧是师尊,不借符纸,居然能直接带人瞬移到目的地。
哦对了, 符纸还是师尊画的……
只见那一直彬彬有礼的官差懵了,缓过劲后腿软得站不住,陈洗去扶, 官差却避让开, 作揖道:“不、不敢劳烦小仙长, 青玉仙尊不愧为修仙界第一人, 今日小的有幸得见, 死而无憾了……”
“领路。”林净染插话, 显然不想再听无意义的奉承。
“为防宫人无状惊扰仙尊,圣上已将闲杂人等遣散,”官差侧身恭敬道,“青玉仙尊和小仙长请。”
寝宫中的陈设简朴大方又不失皇家气派,陈洗看着深觉赏心悦目,见一路走来确实没有外人,不由得心说:这皇帝确实有心,知晓师尊喜静,连个传唤的人也不留。
终于到宫殿内侧,尚未见到人,陈洗先听见了交谈声——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父皇,您先去床上躺着歇息歇息吧,坐着太劳心费神了。青玉仙尊去追那歹人,应不会如此快到的。”
略微苍老的声音咳嗽了几声,回答道:“未能亲自远迎,已是招待不周,若再被仙尊撞见卧榻等候,岂非更加失礼。”
“唉,父皇……”
听见这对话,陈洗感慨万千,跟在师尊身后走了进去。
只见屋内一位身穿玄色常服的老者端坐在交椅上,旁边站着三十来岁的男子。
便是今日新立的太子与那终身未娶的皇帝。
陈洗记得皇帝的名讳——赫连暄。
赫连暄看见青玉仙尊,连忙让太子扶着起身,欲行礼:“拜见青玉——”
林净染施法打断,让人安稳坐下后,才淡淡道:“无需多礼。”
陈洗在一旁打量,听凌傲月说这皇帝才过知天命的岁数,没想到头发已然花白,身形高大消瘦稍微有些佝偻,甚至需旁人扶着才能站稳。
皇帝面容苍白发青,估摸着是大病初愈,可眼下的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虽然病容掩盖了一些真实的相貌,但即便五十多岁了,依然能窥见坚毅俊美的五官,想来年轻时也是个长相极佳的翩翩公子。
陈洗总觉得皇帝的眉眼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这是他第一次来人间,魔域与人间无往来,之前也不可能有和皇帝碰面的机会。
见青玉仙尊出手,赫连暄坐下后也不再推辞,伸手示意道:“仙尊请坐。”
林净染不动:“无妨。”
“念儿。”赫连暄唤了一声。
太子领会,连忙上前作揖:“方才巡游时,多谢青玉仙尊出手相救,日后仙尊若有什么在下帮得上忙的地方,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林净染只道:“是你父皇的安排。”
陈洗心下了然,怪不得师尊像早有预料一般,但皇帝请师尊来不可能只是为了这点小事吧。
而且皇帝怎会提前预知魔医要来刺杀呢?
“那歹人胆大妄为,竟留信威胁,”赫连暄道,“有劳青玉仙尊了。”
林净染直奔主题:“邀我来,还有何事?”
赫连暄轻叹一声,惨白的面容浮现笑意:“记得幼时,曾有幸与青玉仙尊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仙尊便姿容无双、风骨绝佳。如今几十年过去,我已白发苍苍,而仙尊还一如往昔。”
说着,他停顿几秒,垂眸道:“其他人都出去。”
太子迟疑:“父皇……”
赫连暄:“出去。”
于是太子和那官差皆离开了。
赫连暄抬眼见青玉仙尊身后站着个少年:“仙尊,这位是?”
“我的徒弟,”林净染道,“不碍事。”
听提到自己,陈洗朝人友好地笑了笑。
赫连暄回以微笑:“不愧是仙尊的徒弟,长得这般俊美又气度非凡。”
话毕,手撑着椅子像是要站起身,陈洗见状忙上前将人扶起。
“多谢小仙长,”赫连暄也不推脱,“我这身子骨实在是不行了,劳烦小仙长将我扶到书架旁。”
陈洗在心中长叹,为国励精图治甚至终身未娶的帝王也是会老的。
到书架前,赫连暄将摆放其上用来装饰的小金龙转了一圈。
只听得“咔嚓”一声,书架旁的一面墙竟移动开,露出个可供双人通行的暗道。
赫连暄脸上已无笑容,他连连咳嗽几声:“烦请小仙长将我扶进去,青玉仙尊,还请随我走一趟。”
暗道开凿工整还铺了砖石,路的两侧立有的烛火,没走几步便有弯道,一拐弯,空间霎时开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