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到表明直播间实时观众人数的数字还在跳动，他还以为自己断网了。
    他只好亲自下场：“用户C221922，请你离开。”
    【什么？】
    “离开我的直播间，这里不欢迎你。”明知道主播怼观众是大忌，可他实在不能忍。
    【你这个新手主播是不想混了？】
    吴末曦把手里的韭菜放在地上，平静地看向镜头，完全不在乎镜头后的暮飞拼命朝他使眼色，眼珠子都快飞出眼眶了。
    “如果这个人不出去，那只能对大家说声抱歉，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
    这里的主播没有踢人权限，所以只能这样解决。
    不管对方是什么大人物，他的直播间不允许有乌烟瘴气的“等级”或者“阶级”存在，这个口子决不能开。
    让他没想到的是，弹幕居然一边倒，有的在变相安慰，有的在冷嘲热讽。
    【晨曦，做饭吧，我们想看做韭菜。】
    【做饭做饭！】
    【地球人不懂规矩，观众是上帝，懂？】
    【韭菜到底什么味道，让我们闻闻好吗？善良的晨曦！】
    吴末曦仔细观察那个人的账户，没看出上面有什么特别标识，可直播间里，无论是奉承他的，还是变相保护自己的，都像是很怕他的样子？
    看了一眼观众人数，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三万，这种层次的直播在凛冬星系来说，无论是哪个行业，都算是中级主播了。
    虽然感觉可惜，吴末曦还是履行了自己刚刚说出的话，直接跟观众道别。
    关闭直播的同时，他看了一眼后台，发现今天的关注数量增加了两万。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走向正在擦汗的暮飞：“刚刚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暮飞耸耸肩。
    “那你刚才对我使什么眼色？”
    “他应该是个大人物，或者是大人物的家眷，中校都惹不起的那种级别。”
    “你怎么知道？”
    “看他的用户名。”暮飞拍拍脑门，这才想起来没有对晨曦做过这方面的说明，“是这样，所有账户都是平台发放，个人领取的，平台的账户发放规则就是按照用户的身份地位来，C开头的用户就很靠前，所以，你懂了吧？”
    “原来是这样。”吴末曦点点头。
    直播不做了，食物还是要给嗷嗷待哺的凛冬星士兵们分发的，他把韭菜抱到烤架边，按计划用签子把它们一组一组穿起来，准备来个烤韭菜，简简单单。
    他还在想刚才的不愉快。
    不确定凛冬星系的文字是不是也有26个字母，如果超出了26个字母的话要怎么通译成地球综合语言，反正，C是第三位，这是可以肯定的了。
    听那个人的声音年轻，口气也蛮大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富二代，难怪没人敢惹，观众们应该都是事先经过身份认证的——每个用户名的前面都有一个字母，那代表他们的阶级。
    无论在哪个星球的哪个社会，人们都害怕被人肉，直播间里没人比那个口出不逊的人级别更高。
    被这样无聊的人破坏了直播，他确实有点郁闷。
    “对了，刚才观众说的‘体感共享’，指什么？”
    暮飞现在已经了解了直播的受欢迎程度，对晨曦的前途抱有相当乐观的态度，所以是有问必答。
    “是这样，直播间有很多可以升级购买的功能，初始功能就是图像，为了给你增加人气，中校特意买了‘气味共享’，当然，也是因为它最便宜……”暮飞顿了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直挠头，来到晨曦旁边帮他一起串韭菜。
    暮飞的动作笨拙，明显就不是劳动人民出身，吴末曦就不时指导一下他串韭菜的技巧，和串鱼肉完全不一样。
    “其他还有什么功能？贵不贵？”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最便宜的气味共享是250星币，被誉为最没用的视觉共享是920星币，体感共享5700星币，心灵共享12200星币，还有最贵的场景互动，要113000星币。”
    11万星币？
    光是开通一个可以交互的场景就要11万星币？
    简直比星际暖暖还过分！
    吴末曦在心里疯狂吐槽，后来忽然想起很重要的一个功能。
    他试着打听：“那个，有没有能让观众尝到食物味道的功能？”
    这是一个世纪难题，毕竟凛冬星没有食物，身体素倒是有一些不同口味的常常有人分享。
    暮飞思索了半天，终于确定：“应该是归类于体感共享里，还有另外一些杂七杂八的功能，比如，开通对赌功能要900星币，给主播撒雪功能要320星币，用户名隐藏功能660星币，自动哈哈哈功能要930星币，这些小功能观众付费才能使用，主播也能拿到分成，所以开通起来也很划算。”
    自动哈哈哈？这有什么用？
    吴末曦满头黑线，同时决定，等攒够钱就立刻把体感共享开通，对美食主播来说，那才是最重要的。
    -
    凛冬星。
    霜雪浸染的城市中充斥着冰冷和萧瑟，一入夜，居住区范围内立刻陷入一团漆黑，使得平民的夜晚更加寒冷。
    属于政府管理的那部分能量石会被定时切断能源供给，想要照明，就只能靠各自家庭中的能量石。
    前阵子常常有人抱怨，先皇还在时，凛冬星上绝不会出现这种压榨平民的事，直到某天一个平民因为妄议皇室而被终生□□，诋毁新皇悦鹂陛下的话就没人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