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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样才能死心。毕竟他们重逢那次他要带明溪走,明溪没有跟他走。他怕明溪像上次那般受伤,特意叮嘱不许明溪伤到分毫。他给了那些人那么多的好处,原就是花钱买命。那些人抱着必死之心,事情也会做得更尽心。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赵闻会跑到悬崖边,也没想到明溪性子这么烈,竟然会落崖。好在赵闻记得他的话,落崖时还护着明溪。
“我没事了。”明溪撑着身子要坐起来,一旁的婢女忙去扶她。她坐好后才凝眉道:“行简哥哥,你让我走吧。若我一人走不脱,那也只是我一人的事。我不能再连累你。”
陆斐拿过一旁她还未喝完的药,唇角轻轻翘起回她:“说什么傻话。我们如今不在京城,在扬州。这件事做得隐蔽,沈玦不会知道。你身子虚,要好好补补,先喝药。”
明溪听到已经离开京城心里骤然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是浓重的不真实感,她就这么逃出来了,她自由了。
她怔怔地张口喝药,乌黑的药汁才进嘴里满嘴都是苦味,她眉头紧皱,陆斐却轻轻一笑,他放下药碗,拿起一旁的一碟山楂递给明溪:“小时候就怕苦,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山楂一直给你备着,去去苦味。”
山楂是他刚才过来时让人拿来的,用冰糖腌过,山楂酸,冰糖又甜,腌好的山楂酸甜可口,明溪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
明溪看着山楂,儿时种种浮上心头,她眼眶微红:“行简哥哥,多谢你救我。”
陆斐看着她,心里微微泛着疼。明溪从小就乖觉懂事,年纪轻轻便经历这样多的事,她今年也才十六岁。
他比沈玦快了一步将人救走,当时的山洞不在悬崖下,安排这一出就是做戏给明溪看,做都做了,自然做得更绝一些才行。他要明溪亲眼看着沈玦选别人,也要她亲耳听到沈玦要杀她。只有这样,沈玦当日为她受的伤,沈玦对她的那点好,才能被全部挤出去。
他神色如常,安抚明溪:“若真想谢我,便快些将身子养好,别辜负我这么多心思。”
看着明溪喝完药,陆斐才离去,又请了大夫过来给明溪诊治,好在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好好养着便无事。
春日花开正好,扬州比京城多了些春花灿烂。明溪见着日光好,便坐在院中看春景,这里不比沈府,她身边只有一个丫头,可没有人再时刻看着她,也无人限制她出门。她轻轻吐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真的出来了。
前些日子开得热闹的梨花如今也已要凋落,春风轻轻一吹便纷纷扬扬往下落,飘雪似的。花瓣落在地上,落在桌上,落在明溪搭在桌子的素手上,她看着花瓣,想到沈玦下雪天抱她看红梅的场景,表情便微微有些凝重。
落崖前,沈玦用箭指着她,原就想要她的命吧,只是他如果想娶林大小姐直接娶便是,何必先娶了她再杀她。她闭上眼,再睁眼时眼底清明一片,那些事都不重要了,她没死,便会好好活着。
先把身子养好,她才能做她想做的事。
梨花落下枝头,沈玦,从此和她也没有关系了。
赵闻是在四日后被找到的,宋宁着人顺着河水去寻,好在他的尸体最终被冲到岸边,否则不一定顺着河再漂多远。
时日已久,又在河里泡过,单看看不出什么,仵作细细验过尸,对着一旁凝眉的宋宁道:“启禀大人,此人后腰处有一处陈年旧疤,并非溺死,而是摔死的,他身上也有树枝划伤的痕迹,看尸身腐败模样应是四日前的事情。其余的还需回去再验。”
全对上了。宋宁心里暗道不好,这人和明溪一起摔下来的,他死了,明溪岂还会活着。即便没见到明溪的尸身也知道凶多吉少了。
只是,他如何给大人说。沈玦前两日最是心急,彻夜难眠跟着寻人,两日后反倒不再问了。宋宁知道,不是他放下了,问都不敢问,是大人害怕了。
怕明溪出事。怕这个字用在沈玦身上是很违和的,沈玦怕什么?人人都当他是杀神,他连死都不怕,如今也有了怕的事情。
他暂时压着这件事没说,吩咐人再顺着河仔细寻找。
沈府前些时候才办过喜事,红绸未揭,窗上红喜字也还在,那时多热闹,如今便多冷情。沈玦近几日阴沉得厉害,府里人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
他坐在书房里,面前放着他亲自画的那幅画,很漂亮的一双眼,从前看画便是画,如今看画,心里想的却是明溪。
“大人,有消息了。”一人进来回禀道。
沈玦心里一动,抬头,眼里带了丝情绪:“可是少夫人?”
“是林大小姐。”这人低着头不敢看沈玦,拱手递上手里的东西:“昭和二十五年,林大小姐确实在蜀中周家待过一段时日,只是她身子弱,并未出过府。属下查到昭和二十六年夏,林府的丫头护卫几乎全换,想来是有蹊跷,这些时日着人去问,他们说,林大小姐眼尾并没有什么痣……”
说到最后一句,他声音便小了许多。
他垂着头,看不到沈玦的神情,只是听到沈玦沉默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