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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原著里每一次重要的剧情点,七月所有的不幸,都伴随着雨......
“七月, 我们先回床上......”周瓷温柔的手掌有规律的轻抚在七月的后脊。
“不然会着凉的......”
世上没有毫无死角的地方, 和超乎常人的体质相对应的是足以致命的弱点。
书上曾经有写过,每到雨天,主角的体质就会下降,甚至比常人还不如, 与雨的大小呈正比的,是主角更加羸弱的身体。
好在雨停之后体质会恢复。
七月像是被本能操控的蛾,飞蛾扑火一般冲进周瓷怀里,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做了这件事, 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勇气和体力去做别的什么或者听到什么了。
他眼前发黑发灰,耳边一阵让人脑痛的尖刺的嗡鸣,伴随着雨声,豆大的冰冷彻骨的回忆砸在他的脑海, 提醒着他不堪回首的过去......
“您的这位雌君竟然雨夜产子, 您放心, 保准接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个雄子!”
“哼, 想不到除了抗揍外还有别的用处......”
“提前恭喜您了......”
哗啦哗啦——轰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
“这,这怎么,生了个黑发黑眼睛的晦气玩意儿?”
“贱人!你是不是跟外人私通了?!”
“不是的......不是, 啊——”
“闭嘴!贱人!我怎么可能生出一个这样的怪胎!一定是你和其他野男人的贱种!”
“别打了, 不是的, 我只和雄主,啊啊——”
他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他的雌父,听很多人说他的雌父很厉害,是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武力被他的雄父相中,娶他做了雌君。
之后便是和许多的雄虫一样,有了很多的雌侍,之后便是随意的打骂。
听人说他的雌父是个打不死的“贱坯子”,是一众的雌虫里最抗揍的一个,自然也就成了最常挨打的一个。
雌父的故事很短暂。
在一个雨夜生下自己之后被打死了......
七月的头靠在周瓷脖颈处,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顺着脸颊下流,把周瓷的脖颈烫的一片苦涩的湿。
他的眼泪更像是滴进了周瓷的心里,把他的雄主的心口烫的发疼。
周瓷从没有见过七月这个样子,从初见时候看到那个倒吊在充满血腥味道的黑漆漆的审讯室,即便遍体鳞伤,血流如注,脸上坚毅顽强的样子依旧让人动容,像是黑夜里的光。
直到现在,他见过小孩开心时候的笑脸,愤怒时皱起的眉,读书训练时认真的眉眼......就连那几次的眼泪,也只是在他身边流的。
细细想来,七月的眼泪总是为了他掉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七月坚强地不像一个18岁的孩子,而就在刚才,少年脸上的恐惧那样明显,却依旧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在见到他之后才终于决堤。
周瓷的手掌温热,由细嫩柔韧的肩脊向上划,勾勒出一道少年身子骨,再托住毛茸茸的后脑勺,轻轻揉着,想要驱散一点此时从七月身上蔓延的浓烈而深沉的绝望恐惧感。
他现在没有办法将小孩带到床上,因为只要他微微一动,七月的恐惧和畏惧感明显加深,会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自己,似乎......根本听不到自己说的话。
“别害怕,七月......我在你身边呢,别害怕......”即便知道怀里的人可能暂且听不到,周瓷仍旧不厌其烦一遍一遍重复着。
“别害怕,七月......”
回忆仍在洗刷着他的脑海。
很大的雨。
“养这样的晦气玩意儿只会败了风气。”
“这东西和他□□雌父一样,哎,打不死,雄主,给他卖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黑发黑眼睛......呃,先生啊,这就算是奴隶也不太好卖啊......”
“哈哈,您瞧——”
好痛......
“......竟然被扎一刀后这么快止血!”
“原来是块璞玉,我会好好发挥他的‘价值’的。”
“钱您收好......”
他真的好痛,真的好疼,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为什么会恢复伤口恢复的那么快,为什么......
他没有想要这样,不是他要变成黑色的眼睛和头发的,不是他想的,他不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他有罪,而且不可饶恕。
他们说他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带来厄运带来苦难和伤病。
他们说他克死了他的雌父,他惊吓到了接生他的医生,他有罪。
也许他的确有罪,但他的罪不是这些,他的罪是他有双黑色的眼睛和一幅不死的身躯。
这就是他的罪。
七月的身体抖动的幅度愈发剧烈,每根发丝和神经,血管都在怒吼,都在嘲讽,哂笑,可怜他是个没有用的废物,鄙夷他生来有罪,不可饶恕......
他看到了无数怪异的嘴脸,它们扭曲成各种非人的姿势极尽最恶毒的语言,戴上最可笑的面具,凑到他身边。
去死,去死。它们说。
别说了,别说了。
毁灭,毁灭吧......毁掉就好了,如果一切化为乌有,一切荡为平烟,是不是就能清净了,就干净了?
所有,都......
“七月,别害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