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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眸子闪了闪,七月在周瓷的一次用棉签轻抹伤口时候突然颤抖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弄疼你了吗?哪里疼?”
“没事......”七月像是被蛊惑一般看着那双碧绿盈盈的眼眸:“我,我不疼。”
这哪里像是不疼?周瓷憋气,心里的愧疚感愈来愈大。
他把棉签放到一旁——身为医生,他自然知道用那种方法可以最大程度的缓解疼痛。
七月刚才故作疼痛只是想让周瓷更细心地安慰他罢了,可是没想到,周瓷竟然放下了棉签,准备用手,用手给他上药......
简直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周瓷伸手把七月搂进了怀里,轻轻把他的小脑袋安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柔声哄他:“别怕,这样就不疼了......”
沾上药油的手指轻柔的抚上一片青紫的肩膀,旁边白皙的肌肤趁得那片青痕更显得狰狞可怖。
指腹柔软的触感通过一点点的接触传进七月的脑海,激得他一个战栗。
周瓷以为他疼,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小孩儿后背以示安抚。
七月死死咬着下唇,眼睫不断轻颤,趴在周瓷肩膀上忍受这样残|暴而温柔的酷刑,红从眼眶蔓延到耳后又延续到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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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了药自然还是要继续今天的日程,现如今七月的体术在和阿斗,即现阶段这个世界打架最厉害的人的一对一训练下愈发娴熟,天生恐怖的治愈力再加上非人的记忆力很快让七月和阿斗的战斗势均力敌。
几乎阿斗所用的每招每式,七月都能在下一次反击时精准狠地模仿出来。
现在的七月,只要再提升一点点体力,打牢地基,超过阿斗就是早晚的事情。
于是今天的训练项目更像是七月的个人秀。
周瓷带着他去了地下室三个训练室中的第二个训练室。
第二个训练室地上几乎没有平整的土地,几乎全是高低无序的梅花桩,墙壁上有银色龙头镶嵌,平白生出一股戚煞。
“阿斗,演示一遍。”周瓷沉声道。
阿斗微微低了低头,一跃就跃上了那一片的梅花桩,也就在他落脚的那一刻,墙壁上的九个龙头开始吐出箭矢,那些箭矢均是真正的铁尖箭矢,真刀实枪扎在身上可以使人丧命。
七月心里毫无波澜,睁眼仔细看着阿斗的每一个动作。
那只高壮的军雌就在这样的枪林箭雨之下柔韧穿梭,将近30分钟的箭雨,一直到阿斗跳着梅花桩走到房间另一侧的终点,箭雨方才停下,阿斗转身,毫发无损。
他灵活地几乎让人想象不到他有多么高壮的身材和魁梧的肌肉。
“七月,这是专门给你设计的。”周瓷点头,示意对阿斗的表现很满意。
“你脑力惊人,基本见到的体术你都忘不了,很容易便能学以致用,这片梅花桩就是为了训练你的应激应变能力——这些龙头射的箭没有规律,你也不需要记,只要把自己的灵活度做到极致。”
“神似形不似,无招胜有招。”周瓷转头看向七月,不出意外,小小的脸蛋写着大大的疑惑。
周瓷面色很严肃,他在这种训练室里罕见地不会对小孩儿有什么笑脸,可能是职业病吧,一到了生活以外的类似于工作学习领域他总是很严格。
“听不懂也没关系,先开始吧。”
因为七月是第一次练习这种梅花桩,对于体力和灵活度的要求都很高,刚来就是用铁箭太危险,于是就先换成了橡胶箭。
长达二十米的交错的三排梅花桩,七月在最左侧,周瓷在最右侧。
“开始——”
七月默然站在那根梅花桩上,望着和他离了那么远的周瓷,脸色很差。
他早说过了,他不喜欢训练,不喜欢和那个无趣的大块头打架,更不喜欢整天读些对他来说没什么用的兵法,毕竟他的出身就决定了他这辈子连参军资格也没有。
他所做的一切,是因为能够用自己的实力保护周瓷,帮助周瓷得到他想要的。
可是如果这一切建立在他要和周瓷离得那么远的基础上,他就会很烦躁。
七月深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郁气。
两边龙头吐箭,梅花桩高低交错——
毕竟是第一次,七月又心不在焉,一心想着赶紧到那边和周瓷挨得近一些,整体下来表现得不算特别好,龙头射出的橡胶箭打在他身上好几个,但是不痛不痒。
七月心里有些雀跃地来到周瓷身边,重新陷入周瓷好闻的信息素里,正微微笑着想和周瓷说什么。
却又猛地闭上了嘴。
他看到周瓷的眉头皱的有些紧。
周瓷心里很着急,确切的说,是从七月那天突然向他表白之后就开始了,一股莫名的心慌,一种害怕耽误了小孩儿的恐慌。
毕竟他在原著里是杀伐四方的主角,是无数奴隶的英雄,是剑斩虫皇的脑袋,亲自君临天下的传奇,是第一个以雌虫的身份称王的神话。
他怕因为自己可有可无可笑的打着对他好的幌子的私心,让七月彻底偏离了他人生的辉煌,最终用感动了自己的无聊的所谓的善意养出一个废物。
他真的希望小孩儿能变得更强,只有这样七月在这个世界杀出一条血路,保护他自己不再受别人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