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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后续的事就用不着苗笙操心了, 他累得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强打起精神喝了一管营养剂, 倒头便睡了过去。
苗笙在睡梦中感觉自己好像是沉入了深海里, 可身上却感觉不到深海的压力和冰冷, 反倒是有种落到柔软又温暖的牛奶绒毯子里的感觉,仔细看才发现包裹着自己的是金色沙土,一粒粒的黄沙好像都泛着金光,在身边按他的心意缓缓流淌着。
等一下,苗笙突然想到,他好像提醒过自己,不能被人看到他能控制沙土,想到这里,苗笙猛地醒了过来,睁眼便看到了简易行军帐篷的帆布顶。
再侧头环视四周,帐篷里除了他空无一人,而他自己,早已从睡袋里滚出来,正躺在泥土上,土的表面已经被他无意中弄成了旋涡的形状。
白了在一旁看热闹的桃夭一眼,苗笙将地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坐回睡袋上惊神,此时才听到金子细细的啜泣声,他被惊了一跳,【金子,你哭什么啊?】
【太惨了,嗝,这个女人太惨了。】金子见苗笙醒了,也不再压抑哭声,嘤嘤嘤到直打嗝。
【哦,怎么可怜了,你慢慢说。】听到它不是为了自己伤心,苗笙便放松下来躺回睡袋上。
金子是个共情能力特别强的小朋友,又爱看苦情剧,每次都把自己看得嘤嘤嘤,偏偏它还乐此不疲。它说某某太可怜了,不过是想跟苗笙分享追剧心得而已,当故事听再安慰几句,金子就能开心一整天了。
【嗝,就是我吃掉的鬼头啦。我睡醒时看到你和青团都还在睡,桃夭又不肯理我,周围又死寂一片找不到虫类聊天,我实在太无聊了就想看看鬼头有什么记忆,结果,嘤,太可怜了。】金子冒出来趴在苗笙的颈窝哭哭啼啼,顺便将它从鬼头那里读到的记忆传给了苗笙。
于是苗笙便看到了一名苦命女子,人生中最重要的记忆的片段。
这女子姓李名茜,今年才二十七岁,苗笙原以为鬼头是从上个末法时代就存在,靠地下污秽之气生存至今的,没想到她才死了几个月而已。
因李茜家世代都居住在折青市,祖辈留下了很大一个古宅,家里又人丁单薄,传到她这代,只剩她老姐儿一个了。两年前父母遭遇车祸,父死母重伤,在医院挣扎了半年,最终还是过世了。
在李茜那段天塌地陷的日子里,她母亲的主治医生一直在关心照顾她,后来还对她展开了追求。
那个医生从国外留学回来,成熟英俊才华横溢,李茜被确诊为抑郁症后,他更是悉心照料不离不弃,李茜深受感动,也被他的魅力所吸引,于是两人在一年后便结婚了。
李茜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靠终身的良人,殊不知这才是她送命的开端。
结婚之后她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吃多少药都没有用,整日还恍恍惚惚的,她觉得不能照顾家庭很对不起丈夫,结果他一点也不介意,依旧对她那么好,还经常利用假期带她出门散心。
这让李茜即安心又愧疚,几乎将家底都交到了丈夫手中,包括古宅也写上了丈夫的名字。
八月份的时候,丈夫请假带要她出门求医,顺便徒步登山放松心情,没想到在他们走进深山后,一直对她宠爱有佳的丈夫突然对她痛下杀手。
就在极阴之地附近,她被绳索勒住了脖子,耳边全是那个男人的狞笑和嘲弄。她的母亲原本可以毫无痛苦的死去,是他为了接近她,利用各种激素生生折磨了母亲半年。
她也根本没有抑郁症,之所以精神不振,失眠焦虑,全是他用药物造成的。
李茜遇害时正值中元夜,血月当空,地府与人间相接时,山谷中的秽气泄漏出来少许,与她魂魄的滔天怨气结合在了一起。
正是靠着秽气和怨气的力量,让她挣脱了地府的拉扯,留在了人间,甚至还带出了些许地府的灰色雾气。
地府灰雾的能量等级比秽气怨气高出不知多少,只要少许就将秽气都染上了灰色,也让她的魂魄更加凝实了。
她亲眼看着那个男人利用几种化学制剂合成了强酸,将她的尸体融得一根头发都不剩,仇恨支撑着她挺了过来,在山谷利用灰雾积蓄力量,一心只想要复仇。
可她不知道的是,无论是地府的灰雾,还是秽气和怨气都有腐蚀魂魄的力量。
渐渐的她生前的记忆开始模糊,在羊群误入山谷后,她又尝到了血食和阳气对增强力量的好处,这更加剧了魂魄堕落。
最终李茜的魂魄变成恶鬼,释放出山谷中积蓄了上千年的秽气,想要席卷山林中的所有血食和阳气来壮大自己。
【虽然做了坏事遭报应是她活该,可是归根结底,整件事中最应该得到报应的,应该是那个杀妻夺财的男人吧?可看李茜的记忆,她是真的被化得渣都不剩了,法制频道上好像说过,没有尸体是不能立案的,也就是说,那个男人连犯罪嫌疑人都不是,好气哦。】金子越说越气,差点又嘤嘤一波。
【谁说他不会遭报应了,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不是知道这件事了么,他的报应很快就要到了。】苗笙呵呵笑了起来,虽然他不是自诩正义使者的人,也扛不起替天行道的大旗,但对于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人渣,他修理起来可不会手软的。
【诶?你要怎么做?】这下不只金子,连一直没吭声的青团和桃夭都好奇起来,以它们对苗笙的了解,主动取人性命的事他肯定是不会做的,不知道他又想以什么方式给那男人报应,要知道那人可是犯了故意杀人,按照法律应该木仓毙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