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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尤申脱口而出。
一个不按照雌君守则行事的虫,那根本是在公然和社会的规则作对。尤申从小接受了完整的雌虫的婚姻观教育,在萨丁出嫁后的时间,雌君该如何做,才符合规范,这几乎成为了他们聊天的主要内容。
宋白:“那些刑具,都是你让萨丁买的吧。”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尤申:“没错,那是家庭必备的惩戒套装。” 他对萨丁的事一向是亲力亲为,每一样都是他先买过再推给萨丁的。
宋白想要点火,尤申蹙了一下眉,没敢劝阻。
宋白笑了一下,这个世界的雌虫,还真是被尊卑观念压得死死的,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错误。
摘了烟,别在耳后,淡淡:“我们家不用,以后也不用。”
尤申震惊地望着雄虫,雄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全然撼动了他习以为常的世界观。
“您、您是说——”尤申无法压抑翻涌的情绪。
“萨丁是我雌君,我怎么对他,用不着社会来教。”既然确定了心意,那么就必须要把自己的家庭与这个法规奇怪的世界全然分隔开。
尤申听出了他话里隐藏的意思,不用社会来教,更不用他这个外虫指手划脚。
宋白转身离去,宽阔的背影,洒脱十足,却又显得如此可靠。
尤申脚下仿佛生了根。
这世上,竟真有如此特别的雄虫。
滴了一声,终端的简讯惊醒了他,低头一看,是萨丁的讯息。
萨丁:雄主把我惩戒室清空了,还有没有别的补救措施?
补救措施是很多,熟谙雌君处世之道的尤申暗暗地想,比如给雄主再纳个美貌雌侍,再或去惩戒主题馆两天三夜,回来也就休养一周就够了。
然而,他刚被警告过,于是打出几个字:“我这也没办法了。”
萨丁:……当合格的雌君好难。
自夸过雌君小百科的尤申说谎不眨眼:是,太难了。
脑海中划过一张脸,心跳骤然加快。
放下终端,揉了揉眼角,他一定是太累了。
……
宋家,透过窗外,浓云黑沉沉地压在天空之上。
萨丁站在窗前,回首看向宋白,清冷的眼眸中是焦虑:“预报说有雨,一定要现在出去吗?”
宋白在镜前整理衣装,穿惯了柔软的居家服,笔挺的西装一上身略觉怪异。
“早就定好的行程。”虽然身体早就好利落了,但是宋白依然选择在家办公,菲力怎么劝也劝不了,最后向总公司的抱怨,被艾伦训了一顿:
“我这么努力拼到现在,就是为了让我弟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算什么。”
最后,社畜的菲力妥协了,宋白除了检查重要合同,负责签名外,一切行程压到最简,直到今天,公司要开始正式录制综艺,开机仪式,才必须要宋白出席。
“定好的良辰吉日,不能耽误。”
宋白无奈道,在蓝星的娱乐圈就十分迷信,没想到虫星上的娱乐圈学坏不学好,同样给继承了过去,菲力找的导演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只有要老总雄虫在场,大家才能信心百倍,积极投入到工作中去。
对着镜子打领带,但领带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怎么也弄不好。
萨丁走了过来,站在雄主面前,接过他的领带,说道:“这种上窄下宽的中间有一个口,是专门参加正式典礼用的,得先折过来,再从中传过去,这样,再这样。”
纤长白皙的手指飞快穿梭,把领带挽成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结。
萨丁竭力掩盖住声音里的低落,只见雄主的手掌在他面前摊开,掌心是一枚边缘圆润的小巧绿叶,“这片叶子,粘在你的头发上。”
又是这种仪容不整的事,萨丁慌忙摘掉,低着头,转身就想走开。
宋白把他拉回来,自己走远了:“这两天你都很忙,在忙什么?”
站在镜前,雌君下意识的本能作祟,萨丁对镜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番,直到确认身上细节完美无缺,“请的是私教,聚会快来了,我不能一样东西都拿不出手。”
聚会通常是每家雌君带上自己最拿手的一道菜,在主家提供的场地一起玩乐。蛋糕是烤的不错,但雄主不喜欢。自学的做菜,卖相过关,但用小助理的话说,味道堪比毒药。
萨丁痛定思痛,不再凭着雌虫那股迷之自信勇闯天涯,终于决定用学习来好好恶补自己的匮乏的生活技能。
难怪这两天一回来就一股烟火气息,宋白又道:“哪儿沾的树叶?”
萨丁啊了一声,突然有点羞怯:“插花时沾的。”
厨艺是雌君必须做的,但插花却被军雌认为是亚雌才会沾的。
萨丁自小的雌君基础课程缺的太多,老师建议他从头补起,但萨丁只有一个标准,只学能帮到雄主,讨雄主欢心的。
插花能中和一下他身上的冷硬气质,看起来贤惠一点。浑然不顾雌虫老师气得跳脚,直接就选了。
听完萨丁跟他说的七八种课程,难怪萨丁一回到家里,就累的不像样子,宋白不忍责怪,拍拍他肩膀,温声道:“注意身体。”
萨丁应是。
……
狂风卷集着落叶,狠狠敲打在玻璃窗上,黑云阴沉沉,浓稠得几乎要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