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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和铭一直披着任和钰的皮不肯放,除却想要重新占领兄长曾经拥有过的一切,更多的是想为自己的谋事搞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梅韶逼他到这种地步,他也没有下令对付孤身一人的梅韶,除了想要用他来对付白秉臣之外,还想要从梅韶那里得到诸侯剑。
开国皇帝赵和裕留在葬剑山庄的诸侯剑,每逢帝王昏聩或不修德政,便可由各方势力角逐诸侯剑,重改王朝。
当初穆烈帝残杀大臣时,便被当时的晋西侯手持诸侯剑号令天下群雄攻占平都,逼迫帝王退位。有这样的先例在前,任和铭早早便和梅韶谈论过此事,他保白秉臣毫发无伤,梅韶便替他取来诸侯剑,助他攻城。
听出梅韶言中之意,任和铭反而笑了,“不过是些助人欢好的补药,梅将军别太在意了。”
“你给他下那种药?!”梅韶怒道。
任和铭坐回了上位,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瞧了一眼天色,轻描淡写道:“那药性还算烈,得熬过七番才算完,算算时辰,现下也不过是在第一番。梅将军自可以慢慢地制定计划,慢慢地叫人去拿诸侯剑,我等得起。只是白大人情动身热的时候,走廊上人来人往,会不会有人进去替他纾解一番呢?”
“若是没有,熬过七番后他便和个死人没有什么两样,若是有人……”任和铭瞥了一眼梅韶阴沉得可怕的脸色,继续道:“梅将军可以不在意,可依照白大人的性子,等他醒来身边的人不是你,你猜他会怎么样?”
梅韶上前一步,眼中阴霾密布,“我也可以先杀了你,再进城。”
“那就动手吧。梅将军,三个时辰,你只有三个时辰。”任和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心中却是恨他恨得发狂,是他在众人面前卸下了自己的伪装,是他让自己杀了兰蕙,是他把自己卑劣的身份展示在人前,那他便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管梅韶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今夜过后,他和白秉臣的关系便再不复当初!
是以逆臣的身份攻城还是放任白秉臣……
梅韶沉了眸子,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没有丝毫犹豫,清晰地开口道:“带路!”
任和铭哈哈一笑,猛地起身,朝身边的人一挥手。
“春宵苦短,兄弟们,铁骑开路,送梅将军进城!”
作者有话说:
被拿捏住软肋的梅梅好难……
第157章 吴都破
夜色垂下,白秉臣和佟参巡视完城墙上的守备才回到屋子,随便用了点饭食,准备再过一遍吴都的器械存货,谁知刚翻了两页,觉出些困倦来,便早早上.床睡了。
昏昏沉沉地不知睡了多久,像是被泡在热水中一般辗转反侧,却清醒不过来,白秉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睡前吃的饭食中有问题,可此时他已经无力思考,只觉身子软懒又燥热,喉咙干涩得很。
床上的被子早就被他踢到了床尾,他蜷成一团,只觉这药效初时来的绵软,等意识过来已成了涛涛河流,侵犯透了四肢百骸,根本无力去抵抗思考。
他咬紧了下唇,无意识地在床上轻蹭着,身上的里衣被蹭掉了大半,露出洇出粉红的肌肤来,浑身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身体里的水分被榨取,化成了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起伏的胸膛滑落。白秉臣甚至可以感受到汗珠一点一点下滑,或急或慢的轨道,身体的触觉被放大了数倍,蚀骨的痒从骨头缝中溢出来,逼得他低低呻.吟着。
白秉臣仰着脖子,去蹭床头雕花的木头,身上的温度很快将木质暖透,却消解不了半分内心的狂热,他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却提不起一点力气去应答。
“白大人!白大人!白……大人?”外头急促的敲门声停顿了下来,佟参贴近门框,听见白秉臣细弱而难耐的闷哼,意识到不对劲,又焦急地喊了两声。
在热浪中白秉臣勉强分辨出是佟参在叫他,他竭力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手脚却都是软得,才撑起身子就又滑到了,手掌滑到枕头底下,触及到了冰凉——是一把匕首。
白秉臣睁开氤氲的眼睛,费劲地抽出匕首,狠狠地在自己的臂膀上一划。
他下手极重,一下就见了血,顺着臂膀流了下来,滴落在床铺上。
在疼痛的刺激下,白秉臣稍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声应道:“何事?”
听到白秉臣有气无力应答,佟参还是有些顾虑,担忧道:“白大人,你……”
“无妨。”白秉臣又在臂膀上划了一道,感受着身体翻涌的血流了些出来,竟稍稍有了力气,撑起木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子前,拎起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尽数浇在了自己的身上。
苦茶的清香淋了一身,冷水扑在灼热的躯体上,白秉臣勉强能喘息了,他扶着桌子往前踉跄了几步,手上还握着滴着血的匕首,准备让佟参找个医师过来。
白秉臣也能想到,既然下药是有心之举,一定不会那么好解,可开些清心去燥的药方,总比他这样独自熬着要好上些。
他刚扶上门框就听见佟参放松地叹了一口气,道:“大人没事就好。南阳侯带着军队来攻城了,我正要找大人商量应对之策。”
“现在?”一阵灼热又从腹部往上涌,白秉臣紧紧蹙着眉头,软了身子,从门边一点一点滑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