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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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谢怀德还说了白秉臣如今在平都的处境,这是梅韶始料未及的,他隐约觉得赵祯不会拖了这么久才和白秉臣计较申城一事,这只可能是白秉臣自己和赵祯商量的。
    梅韶猛然想起哪日白秉臣支开自己和赵祯在殿中说了半日的话,眉头拧了起来。
    他的确是在骗自己,他根本不是在赵祯说什么白子衿的事儿,而是另有计较,而这个计较,避开了自己。
    梅韶立马喊了人去探平都白府的情况,再次坐下,心中还是不安,竭力稳住之后,才又打开了孙哲的那封。
    依他所言,回顾了平东之乱的全部过程。
    早在他和白秉臣离开沧州后,南阳侯就以私卖盐巴为由,引诱平东侯加入自己,被拒绝后,他借着苄州农民和官府的矛盾,在他们之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搅乱了苄州的一滩浑水,章淮柳阻拦不住,被当地农民软禁后交给了任和钰。
    此后,在任和钰背后的操纵和兵力支援下,不过短短三日,苄州已成一片焦土。任和钰封锁消息,延长了放出农民起义真正的时间,误导朝廷,以为苄州尚在挣扎之中,急切之下派了凌澈前来驰援。
    而彼时,在苄州等着凌澈的,没有一个民,全是任和钰手下假扮的士兵。
    顺理成章的,在接到赵祯诏书后,南阳侯和平东侯一同领兵驰援苄州,在任和钰的授意下,凌澈不费什么力气便拿下了苄州,再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地的时候,城中兵将同举,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四下分散。任和钰以被流箭所伤,避开了嫌疑,退居闵州养伤,凌澈和孙哲被逼至平东封地申城,而他们一直以为的“苄州百姓”也跟着他们撤退到了申城内,虽然为了符合百姓退城的损耗率,退进申城的“百姓”数量不多,可也足够在城中接应。
    任和钰没有立马攻下申城就是为了能够拖延时间,让农民起义的军队在西门挑衅,而调自己手下军队沿着顺江而上,到了早前和工部尚书商议好的码头,悄无声息地混进了平东腹地,连夜奔驰,出现在申城东门,造成东西两门军力不平的场面。
    任和钰心知梅韶正在来援的路上,动用火药加大对东门的轰炸,用人梯战术,活活熬死了江曦月和凌澈,留下一片焦土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得起义军,送给了前来驰援的梅韶,自己全军沿水路返回,重归南阳。
    他意在吴都,要的就是平东之地动乱无主,才能越过三州,运输物资,攻打吴都。
    以起义军为应对朝廷的幌子,又以攻申城做试探平东军力的开端,任和钰步步算计,环环相扣,这样完整的一个脉络,必定不是突然动心起念,一朝一夕可以谋略的。
    或许早在沧州的黄老爷跑去苄州,苄州土地倾吞开始,就是任和钰埋下的一颗棋子,而黄老爷在沧州和威虎山的勾当,至少是说明他们和匪众的有着合作的关系。
    任和钰能够接触到工部尚书,牵到张九岱那根线,私通水路运输军资,可他一介侯爷是怎么和一群匪众掺和在一起,还有了那么密切的合作关系,尤其是他的儿子还死在山匪的手上。
    能有分布苄州、驰骋平东的军力,已经不是南阳侯一个军侯手下应有的规模,朝中养兵都有严格的查验和规定,他私下养兵几千已是极限,又是怎么不声不响地拥有了几倍于军侯规制的军力,还有那么多不肯私通的火药。
    梅韶越看越心惊,他翻到下一页,一行字更是如一道惊雷砸在他的心头。
    上面赫然写着:南阳侯任和钰本为匪寇。
    作者有话说:
    请各位做好防护准备,我要开始磨刀了~一切才刚开始!
    ——
    凌澈和程念刚生朦胧情愫,也永远只停在朦胧情愫。
    第154章 惑人心
    又过五日,任和钰顺江对战梅韶。
    百艘巨船依次排开,沿江而下,撞散梅韶水军,梅韶以州府小船迎战,五艘围一,分散而攻。
    五船各有职责,二为火船,一尾一首,逼停巨船后,载火油而燃,借烟雾掩护,兵士依照孙哲书信中的弓弩图解,以箭攻其薄弱之处,先取其要害,断任和钰远程之忧,分解困舟于一隅,不可相互照应,再以重锚抛于巨船上,兵士上船厮杀,化远攻为近战,换水战为甲板杀戮,血流顺江,残船映阳,至晚方停。
    尸首落水漂浮于两岸,夜色之下,竟如拓宽岸沿,临水而观,难分水色与陆地,任和钰百船来,十船归,重返路上,未有再水战之力。梅韶同损失惨重,船只破损无可再用,兵士死伤三分之一,鸣金回营,再做修整。
    自此,南阳二战,两败俱伤于顺江东岸,各退十里。
    三旬之间,梅韶领军于城外,同任和钰交战不下十次,两相抗争,各有损耗,攻守力量相似,一时难分上下,胶着于野,未得进展。
    一日,两军对垒,各守其阵,主帅首面。
    一黑一白的两匹马相距约莫十几米的位置,梅韶和任和钰皆披甲无兵,对立阵前,他们身后百米处,各自的军队严阵以待,军旗猎猎。
    任和钰手持缰绳,胯.下的马匹打了个喷嚏,打破了长久的平静。
    “上次一别,未能想到与梅将军再见,竟是在如此场面。”
    “未能想到该是我,侯爷反叛之心已久,怎么会想不到有这么一天呢?侯爷想不到的只是,你起兵两月,未能踏出南阳封地半步。”梅韶垂下眼,轻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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