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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头顶就有一大团杂草,梅韶攀住一侧的石头,另一只手够过去想拔去一些,却扑了一个空。
那团杂草的背后不是实的山壁,而是空的。
梅韶伸手进去试探了一下,似是一个洞口,洞口很深,手够不到头。他三两下地扒开这团草,背后果然有一个不大的洞口,洞壁规整,看着不像是什么动物刨的。
伸出手臂丈量了一下洞口的大小,刚刚好够一人爬进去。
在这样荒凉的后山中央有一个看着人为开凿的洞口,梅韶心中隐约能确定这定是威虎山上的人有意为之,说不定这洞口就正通向上面两层,是底层的喽啰偷拿东西的通道。
想到此处,他叫停了还在攀爬着的兵士,率先钻了进去。
洞口偏窄,梅韶在里面只能勉强匍匐着前进,里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在黑暗中自己呼吸声都被默默放大。在这样黑暗而压抑的地方爬行,难免会有些窒息感,好在没有半盏茶的时间,前路就渐渐开阔起来。
等到梅韶能够在山洞中直立行走,他们已经看不到身后洞口的光亮。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梅韶只能带着人摸黑前行,越往前走,道路越发开阔,这已经远远超出梅韶以为是威虎山的小喽啰偷偷挖地道的规模。
又走了一会,居然有细微的风声自两旁吹过,梅韶摸出怀中的火折子,短暂地吹出一点光亮,这才勉强看清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
这个无意中发现的密道比梅韶想象中还要复杂,已经不是底层的小喽啰能够有心力挖出的。
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直白地摆在了梅韶的面前:除了林虎,没人能够明目张胆地在威虎山中开凿出这样一个复杂的密道。
既然涉及到林虎,这条密道就不会那么简单,在自家的地盘有什么是不能见得了光,需要通过密道运送的东西,还是说,这只是一条林虎开凿的一条逃生暗道?
手中的火折子很快熄灭了,梅韶站在分岔路口,陷入了选择的两难境地。
正在此时,右边的道路上闪过一点光亮,又倏而归于黑暗,快得几乎让人觉得那一闪而过的火光是错觉,梅韶并没有急着走上那条路去求证。在黑暗中之中,再细微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不一会,梅韶就听见有放轻的步子正往自己这处走来,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人。
即便梅韶竭力屏住了呼吸,在离他还有五六步的时候,脚步声戛然而止。
瞬间梅韶就知道对面的人也是个武学高手,他一定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才停了步子。
来不及再多加思忖,梅韶掏出方才用完的火折子往左边一扔,随即扑向右边,果然在黑暗中抓到了一块布料。
“嘶啦——”衣料撕裂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梅韶在他扯回衣服的瞬间乘胜追击,对方居然也没有丝毫后退躲避的趋势。
双方带来的人几乎是同时抽出了手中兵器,却只听见两人拳脚相斗的声音,没有一人敢擅自动手。
很快,梅韶就和那人盲拆了好几招,对面的力道很足,带着风的拳头就要落在梅韶的心口,被他勉力用手掌挡住,却还是震得梅韶虎口发麻。
拆了十招左右,梅韶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人的拳法招式很是熟悉,极像是军中功夫。
怀着证实的心,梅韶有意赌了一把,往身后稍稍后退了一步下腰,果然躲开了来人照着面门的一拳,趁此机会,梅韶踩着洞壁借力,从右侧堪堪略过他的头顶,利落地下手,曲臂箍住他的的脖子,带着人转回了自己的阵营。
手下的人还要挣扎,梅韶收紧了手臂,他立马就识趣地不动了。
梅韶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最后在怀中搜出一块腰牌来,摸着还是块价值不菲的玉牌。
“哪个军营里的?”梅韶也不和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沧州方大人手下的。”那人迟疑了一会,说出了方敏的名字。
“呵。”梅韶冷笑了一声,手指抚上他颈部的动脉,威胁似地压了压,“你再编一个试试?”
那人正要开口,刚吐出一个字,颈部被梅韶用指甲有意无意地刮着,他放柔了声音,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想清楚了再说,我已经很久没有放过人血了。”
作者有话说:
事业线正在滚动中......
第73章 同道者
梅韶看一眼对面点起的火把,扼住那人脖子的手更加收紧:对方是有备而来,早早地知道了这里的密道,还提前准备了火把。
手下的人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挣扎地吐出实话,“我......我是南阳侯的人,不信你可以看腰牌。”
借着光亮,梅韶翻看着方才从他身上掏出的玉质腰牌,触手生温,雕琢细致,即便在这样幽闭的环境里也隐发华光,只是几丝弯弯斜斜的血线贯穿上下,将一块好玉割裂开,血纹鲜红,透出几分妖异来。
有了这血线,别的都可以不论,梅韶就已知他说的是真话,至少这块玉牌确实货真价值的南阳侯腰牌。
象征身份的四大军侯的腰牌皆是从一块玉料中雕琢出来的,穆德帝谋得天下、登上帝位后分封征战有功之人,钦定镇北、南阳、平东、晋西四大军侯,享封地,掌兵权,并在一整块玉石中分割出四块玉牌,以此勉励世代军侯深记同根同源,同心戮力,辅佐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