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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该死的,在吻他。
下巴被强制挑起,身躯牢固钉在冰凉地面,手脚因诡异的气息压制不能动弹,行动不能自如掌握的恐慌首次让任雀感到抓狂,偏偏那男人叩住他的手腕,用力咬他。
血味在毫不退让的吻中蔓延开来,任雀脑子空了一瞬,他被男人的膝盖顶着,海风的清咸味不明显,让负距离的接触逐渐变得焦灼和热情。
任雀努力偏头,他逃不开,躲不掉,迷乱时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轻笑,似满足,又似嘲弄。
奇怪的是,任雀在屡次被占有中,似乎舔到了那人的鲨鱼牙。
作者有话说:
大家跨年快乐,2022顺遂如意!
第60章 怎么哄难哄的美人鱼呢
那人稍微收了点力,似乎怕弄疼任雀,蛮横掠夺般的吻轻了些。梵鸟的欲念值是所有种族最低的,但那人吻得深入,仿佛知道任雀的一切,以至于任雀压抑不住嗓音,泄出一声脆弱的低喘。
任雀看不清男人的面孔,又或者说,每当视线转移过去时,眼眸都会被一片眩晕的迷雾笼罩。
任雀被抬起下巴,男人锋利的牙尖摩擦他的颈侧皮肤,如猛兽试探扼杀猎物的最佳咬合弧度。
任雀手指轻勾,尽力隐匿的气息从高空汇集,数十道锐利锁链凭空落下,掀起一阵突兀劲风。出乎意料的是,男人没动,只是动作稍微停顿,锁链下冲的气势便受到阻遏。
神器失联,像石子投入大海无影无踪,任雀微微睁大眼睛,只见锁链乖顺地在男人周身飘了一圈,反向缠绕到任雀身上。
手腕,脚踝,越发收紧,无法排解的窒息感梗在喉间,任雀的手腕被男人折到头顶,衣摆散开,冰凉的劲瘦指节擦过腹部肌肉,向上。
仅有的负距离相触,任雀第一时间意识到,男人的指根有薄薄一层蹼。
再多余的,任雀便没法感知了。
男人把手掌覆在他心口,俯身时贴着任雀的耳朵,没发出声音,做了个奇怪的口型。
那里,没有常人该有的心脏搏动声。
秘密被戳破后的羞耻与恼怒,任雀苦守百年的伤痕就在陌生男人面前被揭开,他咬紧了牙,用力挣着手腕上的锁链,隐有脱开的趋势。
男人在任雀心口划了几道,轻飘飘的触感下是被用力穿透的心悸,他仿佛将什么咒术写进任雀心口,从皮肤表层向内蔓延的寒冷穿透骨骼。
任雀使尽浑身解数抵挡,却最终无济于事。
咒成时,任雀吐出一口血。
殷红而妖冶的色彩,从毫无血色的唇旁滑落,惨白脖颈外暴起青筋,任雀的手腕被锁链灼伤,血液飙出的一霎,束缚着他的锁链全部化为银色光点。
巨大的梵鸟虚影悍灭天地,于地底青铜宫殿中振翅欲飞。低沉吟唱的梵音如山间谷中,旷远苍凉中透着杀意,任雀跌跌撞撞站起来,半边胳膊化为铁羽,古老纹路烙在他半边脸颊,显得阴沉可怖。
男人退到百米外,他罩着厚重兜帽,青年体格,平衡感不太好,踉跄几步才站稳。任雀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借由动作分析出男人的挑衅轻挑——他抬起刚刚抚过任雀的手,在唇里轻含,又抹过唇角,旖旎地点了点。
似乎在提醒任雀,他们刚在这青铜殿里亲密无间。
过激情绪从空荡心口迸出,宛如岩浆流过四肢百骸,任雀瞬间曲腿,手掌成爪,朝男人攻去。
简直,奇耻大辱。
重点是,男人身上的味道很怪异,混合着冷水和草木的咸味,霸道无比地盘踞在任雀身上,连梵风都没法吹散。
要是一会回去被楚虞那条鼻子忒灵的怪物抓到,可怎么交代?
任雀笑自己被那条鱼俘虏了自主权,千钧一发的时候居然还想着怎么解释“出轨行径”。
男人的身法很好,不符合常人的战斗逻辑,身躯柔韧到令人发指,好多次用奇怪的方法化解任雀的攻击。
短兵相接的缠斗不断分解,你来我往后刀光剑影如电影镜头一帧到底。
任雀跳到青铜台的高处,支撑避水珠的底座突然断裂,散发幽蓝光芒的珠子跌到地面,又被一只手接住。
酷似南若的气息,就这样在青铜殿里蔓延开来。
开阔广场上,两个戴兜帽的男人并肩而立,避水珠被把玩,嘲弄似地收集任雀不可遏制的怒火。
先前在雾榆坛引他到西梵天的男人,以及一个杀千刀的登徒子,毫无疑问是破坏禁地的罪魁祸首。
为了避水珠特地潜伏在五竹塘,利用南若的气息为非作歹,到现在的公然挑衅,坏家伙们的花样真是层出不穷。
任雀冷酷勾唇,心口被烙下了不知名印记,丝缕冷意让他越发暴躁。
目的到手,偷袭者毫不恋战,他们似乎不打算与任雀多纠缠。高速折返躲过任雀从上空布下的刃阵,即将离开青铜门时,突然被从天而降的梵鸟虚影堵住了去路。
高亢的鸣叫震透耳膜,仿佛要透过地底将囚牢般的黑云刺破。巨鸟的爪子叩住青铜柱,翅膀合拢,发光的狭长眼睛满是嗜血的怒火。
“就这么走了,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任雀踏在地面,梵风随步伐起舞,虔诚经文的低吟与铜钟声混合,任雀半边身子罩在黑暗里,眸子压低,任由铁羽纹路覆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