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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刚醒,才出去的。”
“师兄诓我,我丑时就在了,可没见师兄回来。”纪清宁眉目含笑,说话的时候,语调刻意加重了师兄,比起平时的冷淡温和,今日多了几分风情。
庄秋皱起了眉头。
“晚上露气重,你在外待着,寒气会入了体的。”
纪清宁没料到庄秋会这样说,对他而言,庄秋是个无耻下流之徒,但是现在他脸上的关心不似作假。
纪清宁心中提高了一些警惕,这用来转移话题的假意关怀,他竟然看不出破绽,他这师兄的演技,可当真是高明。
“不劳师兄费心,师兄还是想想,怎么同师尊解释今日外出之事吧。”纪清宁说着,轮椅便转动了起来,背了过身去。
庄秋因为知晓剧情,所以不愿意后面的悲剧发生,他又想着能不能改变后面的结局,让纪清宁少吃些苦头,他虽然知晓剧情无法改变,可他现在下了山,进入主线剧情,说不定就能改变点什么。
可是他没办法解释自己未卜先知,就只能偷偷摸摸的做,若是纪清宁在这个时候添乱,导致师尊判断错误,可能也会对主线有影响。
慌乱中,庄秋抓住了纪清宁的轮椅。
纪清宁似笑非笑的转过头道:“怎么,师兄还想将我灭口了不成。”
他笑意里如同是蜜罐里的糖,笑的庄秋是心神荡漾,可这糖里藏着毒,稍不留神,就让庄秋死无葬身。
庄秋佯装恼怒,威胁道:“你若是告诉师尊我今日出去了,那我也告诉师尊,你心悦师尊。”
纪清宁轻笑了笑,他似乎就是在等庄秋这句话,前面那些演戏,到头来,就是等庄秋自己说出这一句威胁。
纪清宁不喜欢自己处于被动,他有把柄握在庄秋的手上,那他就要有庄秋的弱点才行。
所以从下山起,他就一直在盯着庄秋,他知道庄秋格外注意沈相林,而且自从见到沈相林就心神不宁,纪清宁猜测庄秋晚上必定会先有动作,就等在庄秋的门前,等了一夜,终于把他等回来了。
然后就给庄秋扣上一定帽子,让他紧张起来,再扬言告诉师尊,只要这件事庄秋不能向师尊说,那它就变成了庄秋的弱点。
纪清宁转动轮椅,面对着庄秋,他的笑意现在看上去格外真切。
“师兄,那不如这样,我不同师尊告你的状,你也不向师尊告我的状。”
纪清宁平常喊师兄,总是有些古怪,带着嘲讽,可这一句师兄带着些娇嗔,庄秋甚至觉得是在撒娇,他顿时心猿意马了起来,脸上笑意收不住,心里也十分赞同纪清宁这句话,大家互不告状,相安无事,那最好,于是他连连点头道:“好,这样最好。”
“可是口头说没什么信服力,师兄也怕我出尔反尔吧,不如我们立一个心魔誓言,师兄觉得呢。”
心魔誓言是修真者之间的一种真言咒,对着天道发誓,如果违背自己的话,就会形成心魔,道心就会崩溃,从此修为再无寸进,甚至跌落境界,变为凡人。
若是平时,庄秋是能反应过来立心魔誓言有些太过了,他们不过是瞒了师尊一些东西,却要立心魔誓言,就像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可是现在,庄秋哪里见过这样娇美的纪清宁,魂都要被勾走了,还管什么问题不问题,他眼下只觉得纪清宁说什么都是极有道理的。
于是两个人许下了心魔誓言,纪清宁许诺不向师尊说明庄秋今日外出,庄秋许诺不向师尊提及纪清宁的暗恋。
誓言一立,冥冥之中,庄秋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一层枷锁,可是这枷锁很轻,完全感觉不到。
纪清宁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神情也冷了下来,刚刚他要走时,庄秋抓了抓他的肩膀,这会不需要再伪装了,他脸上的厌恶就格外明显,像是驱赶什么恶心的虫子般拍了拍肩膀。
庄秋被这一个表情当头泼了盆冷水,也渐渐从美色中回过神来,回想刚刚纪清宁的举动,庄秋大约明白了他为何要那样做。
庄秋目光深沉,叹了口气道:“你既然要引诱我上钩,又何必在我面前故意如此羞辱我,叫我做个傻瓜不好吗。”
“师兄错了,先前是师兄先羞辱我的。”纪清宁眼底闪过极淡的杀意:“用定身术禁锢我,骂我是个死瘸子,还……还……”纪清宁虽经历了苦难,性格愈发偏执,可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一想到当日的情景,又羞又愤,恨不得杀了庄秋以解心头恨,如今就连提及,都张不开口,只想着将这件事情从他的人生中抹去。
“师兄,你知不知道,这样的罪行,在凡世间,是要处绞刑的。”纪清宁眼含恨意道。
庄秋心头又被捅了一刀。
他当时绝望至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疏解,才破罐破摔,况且他当时以为纪清宁第二天就会忘了此事,才那般大胆,可谁知道,主线剧情已经开始了,纪清宁却没有一点要忘的迹象。
庄秋心想着,自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简直是冤大了。
如今已经成了这样,他也就只能演下去,所以他淡声道:“知道。”
“只不过,处绞刑的是奸 淫者,师弟如此冤枉我,我岂不是要坐实了罪名才好。”
说着,庄秋凑近了纪清宁。
纪清宁神色一变,手套里的银丝就冲向了庄秋,可他修为和庄秋差的太多,都没破开庄秋的护体灵障,就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