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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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傻话……”姜棋闭上黯淡的眼睛前,看到姜画第一次祭出肉身,盈盈如玉的肌肤在山洞中恍若白壁,然后,姜画转身来脱他的裤子,“借我穿穿,等回来还你。”
    姜棋差点被他气得吐血,奈何重伤不能动弹,好家伙,“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先把我葬了吧,我受不了这委屈。”
    *
    作者有话要说:
    汤圆圆周六好不容易放一天假,结果被通知加班开了一天的会,哭瞎了。
    第68章 哥哥抱抱四
    姜画回过头, 漂亮的脸蛋上满是疼惜,“好好藏起来。”
    逆着光,他猫着腰从洞口向外溜了出去。
    姜棋心想, 就这样, 别回来了, 他额头滚烫, 早就发了两天的高烧得不到医治, 藏在山洞堆积的草垛里连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
    他快要死了,胸口伤口肿痛感染,缠绕着驱不散的魔气,他没救了。
    即使姜画给他搬来救兵, 也来不及, 他不指望能够杀得了那魔族,只要姜画顺利逃走, 他就可以安心地死去。
    姜棋奄奄一息中昏迷了过去,再醒来时,他正躺在一张简易的木板上,被绳索拉着缓慢移动, 身上不知道是谁的袍子,前面有个穿着将士铠甲, 形容狼狈的人拖着他, 一步一步向荒原外移动。
    “阿画……”他的嗓子痛得发不出声,但出乎意料地脑子十分清醒,“我们……在哪儿?”
    姜画头也不回,一步一喘道:“就快到西凉镇了, 你再坚持一会儿。”
    姜棋懵了半晌, 看了看天上的烈阳, 为了防止他晒伤,姜画还在他的身体上铺了干草。
    “想喝水吗?”姜画听到他醒来,有了些安慰,“水囊就在你的手边,不过得省着点喝。”
    “我们逃出来了?”他犹在不敢置信。
    姜画点点头,艰难地挪动着,“是呀,你别动……别动!我会带你回家。”
    姜棋挣扎着,想要起身看姜画一眼,可是姜画一直背对着他,“停下,休息……”
    “不能停下。”姜画摇头,根本不听他的,“你生病了。”说到这儿,他的鼻子有些阻塞,哭腔明显道:“你需要大夫,我们去找大夫。”
    姜棋扯开自己的衣襟,看到胸口的撕裂伤痕已经完全呈现出青黑的颜色,边缘尽管涂了草药,却依然发出恶臭,流出脓水,他的呼吸微薄,感觉活着越来越吃力,可是看到了姜画,他又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么打败那个人的?”
    姜画沉默片刻,尽力用一种庆幸的语气回应,“我给他设了陷阱,然后他就中计啦!他真蠢,竟然真的相信了我。”
    姜棋下意识想要反驳这不可能,但他们现在确实正大摇大摆走在回安全地方去的路上,他想了想,猛地挺起身,在姜画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一把攥住了他拉拽绳索的手腕。
    “啊!”姜画尖声痛呼。
    姜棋吓得脱手,定睛看去,只见姜画的手上缠着一圈粗布,粗布下,从指尖延伸到手臂的衣服里,全是烧伤的恶咒黑痕,“你怎么了!”
    姜画握着绳索的手在颤抖,但他还是没有停下,继续拉着木板,“疼,我也受伤了,你要是可怜我,就别问……好好休息。”
    “对不起,是我没用。”姜棋红着眼眶,差点就答应了,可是姜画的背影真的非常古怪,他的背脊佝偻着,四肢行进时也有些不协调,刚才他碰触到他的皮肤,黏到手上全是烧焦的飞灰。
    姜棋忆起那种不似正常肤质的触感,几乎惊恐地哆嗦起来,他呕出一口黑血,厉声道:“姜画!你给我停下!”
    姜画抖了抖,还在不回头,“呜呜……你别凶我……都伤成这样了,必须赶快找大夫。”
    姜棋看着手心的黑血,无奈道:“停下吧,我不行了……”
    姜画哭着道:“不会的,我们马上就回家了。”
    “你看我一眼……”姜棋感应到自己天人五衰,难过道:“我要死了……”
    姜画终于被迫停住脚步,他知道姜棋身体正在走向衰败和死亡,可他接受不了,“你不要离开我,我一个人活不下去。”
    他回过身,与努力撑起身体的姜棋对视,他看见姜棋眼中的震惊,赶忙用头巾捂住面孔,他全身都被魔火烧过,已经毁容了,每一寸裸露的肌肤皆成焦炭,而他之所以还能够行动,全靠神魂强行驱使肉体。
    躲藏时洞口的惊鸿一瞥,竟是他此生最美的时刻。
    那个如画的青年,好不容易修得一具肉身,美得惊心动魄,肤如白雪,现在……无一处不是焦炭和枯槁的皮肉,连血都干了。
    姜画还对他道:“我假死骗那个魔族近身,烧了他的心脏,赚到了,你看!我们逃出来了!”
    笨人只有笨的法子,豁出一切去,屏住一口气在烈火中惨叫燃烧,最后消声,瞒过自大狂妄的魔族,等到魔族走近,想要取他被烧后的内丹,他反倒拼死一击,手握火焰,一次穿心,将魔族的心脏当场点燃。
    魔族的火焰可以熔尽一切,独独没有将他烧化,他的躯壳意外地比魔族的肉身更为耐火,他想,可能因为姜棋平常修炼火属性功法的关系。
    姜棋泪如雨下,几欲痛死过去,他倒在木板上,又吐了一口黑血。
    连牙疼都害怕得躲起来的姜画,他从来惜命如金、胆小怯懦的兄弟,没有独自逃命,而是用一副烧成焦炭的身躯,一路拉着他,一步一个血印,从边境走向城垣,他们就快要到有人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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