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秦玉沉给的，他将身上最后那一点力量，尽数给了自己。
    秦玉沉更是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耳根通红地望着山洞里的画面，目光甚至不敢移开，在那一瞬间有种不敢和阎墨对视的惶恐。
    直到山洞里的声音大了起来，秦玉沉才如梦初醒般拉住阎墨，慌张地后退了几步。
    随着他们的动作，山洞的影像消失不见，幻境却没有消失，周边成了一片雾蒙蒙的景象。
    两个人都是脸色通红，互相无措地低着头，没有看对方，过了许久，秦玉沉才低声开口，声音低沉：“我……我不记得了，抱歉，那个时候……”
    他的语气有些焦急，似乎害怕阎墨误会什么：“终神之战时我的元神已经碎裂，并且在逐渐消散，你当时遇到的是我最后一缕元神。”
    “那之后……那之后那缕元神也彻底消散，再次回到元神周天时，我的记忆并不完整。”
    “我是真的、真的不记得了……”
    秦玉沉如果没有将浑身的修为渡给阎墨，也许他就能保有那丝记忆，不会这么被动。
    可他如果没有那么做，阎墨没有灵核，更不可能走到顺利地走到今天。
    ……
    阎墨缓缓抬头，眼底闪动着微光：“所以……当时是你救了我。”
    秦玉沉一怔，他预想中阎墨的反应有很多种，生气、愤怒、不敢置信……
    可他唯独没想过，阎墨会这么……这么安静。
    就好像，并不恨他一样。
    像是心底压着的巨石突然消失，秦玉沉的眼底亮了起来：“你、你不怪我？”
    阎墨摇摇头：“那个时候是我需要你，不是你……”
    他脸色发红，声音也变小了：“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我有暗魔血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觉醒，但是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阎墨的声音很低，听在秦玉沉耳中却十分清亮，他屏住呼吸，沉沉地看了阎墨一会儿，强忍着激动开口：“大概是因为灵气复苏。”
    “终神之战后，连着下了三天的灵气雨，你虽然没有灵核，但暗魔血脉也可以感受到灵气，大概是那个时候吸收了足够多的灵气，才会提前觉醒。”
    “这场灵气雨同时也救了我，不然我也早已消散。”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同时想到了另一件事，语气又开始变得吞吞吐吐。
    阎墨：“所以……”
    秦玉沉也有些结巴：“所、所以，孩子……”
    他握紧拳头，压抑住心底的激动和震颤，尽量冷静地开口：“孩子是我的。”
    阎墨眼眶有些发红，兜兜转转找了那么久，原来“那个人”就在身边。
    一直以来的不安和恐惧被突然填平，他暗自松了口气，看着秦玉沉，欣喜地想，还好是他，如果是个坏人，或者不是人，是什么别的种族，自己不确定还有没有勇气面对这个孩子。
    秦玉沉看向周身的浓雾，皱眉抬手，一柄金色的长剑自手中浮现，他双手握剑，朝着身前狠狠一斩，混沌的浓雾被瞬间划开了一个口子。
    秦玉沉反手握住阎墨的手腕，两人大步走出了幻象。
    再次回到湖边时，周围已经安静下来了，阎墨转头看向湖面，微风吹动下，湖面微微泛着涟漪，却没有丝毫鬼气——那个厉鬼确实已经被收服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阎王令疑惑地开口，[才一个小幻境，怎么被困了那么久？]
    阎墨还没说话，秦玉沉却抢先开口了：“我会负责的。”
    阎墨一愣，抬头看向他。
    秦玉沉目光深沉，低头看着阎墨，湛蓝色的眼眸闪动着欣喜和激动的光，一字一句十分郑重：“孩子，我会负责，我会尽早提亲。”
    “……啊？”阎墨脸瞬间又红了，“这个……这个……”
    说到一半，他又说不下去了，如果秦玉沉只是因为孩子就要和他在一起，那……那自己岂不是强人所难？
    而且……他在幻境中看的很清楚，明明是自己主动的，秦玉沉出于好心帮了自己，要不是秦玉沉，自己可能已经死了。
    他不能再连累人家了。
    阎墨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我觉得这件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秦玉沉微愣了一下，眼眸黯淡下来：“……也是。”
    秦玉沉在幻境中一度激动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可当他真的冷静下来，又清醒地发现，他现在连实体都没有，融合碎片时状态不稳，有时甚至会成为阎墨的拖累。
    在此之前……阎墨凭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呢？
    秦玉沉眼眸一沉，捏紧了手心，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才能照顾好阎墨，才能保护好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
    两个人相对无言，慢慢地往操场走，阎王令则在久久的震撼后，终于回神：[卧槽？是他的？！]
    “嗯。”阎墨简短地回答了阎王令的疑问。
    [……哇哦，]阎王令顿了几秒才说，[竟然是神族的孩子……]
    [那秦相也幸福了，娇妻爱子一步到位！]
    “……”阎墨抿了下嘴唇，“别这么说，我们……我们没在一起。”
    [那就在一起啊，]阎王令不解，[这不是顺理成章吗？你连他的孩子都有了。]
    阎墨沉默下来，没有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