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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王谨惠主动问了句。
江月稠点点头。
“研究生同学?”
“……不是。”
王谨惠:“那是同事?”
想到惠惠高中那时也喜欢过曾忆昔……但转念一想,不过那么多年了,惠惠不也要结婚了?
?
应该没什么尴尬的吧。
“高中同学。”江月稠如实说,“是曾忆昔。”
捏在手里闲转的酒杯忽地一顿,王谨惠低眸笑了笑:“曾忆昔吗?”
江月稠:“……嗯。”
王谨惠抬眸,缓缓道:“那挺好的。”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们还是在一起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听说你要结婚了,是和李湛吗?”江月稠问。
李湛是惠惠的大学同学,也是江城人,高中是在二中读的。
“我们早分了。”王谨惠又抿了口酒,红唇微勾,“他已经结婚了,老婆也是他高中同学。”
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小声说了句:“不过门当户对,那女的家里条件也不错。”
她在“门当户对”四字上,下了重音。还加了个“不过”,微微有些刺耳。
江月稠也捕捉到她想传达的重点,一时语塞。
过了会儿,王谨惠自己主动开口:“他父母瞧不上我。”
她捏着酒杯,边转边笑。
最后,王谨惠说,她要嫁的,是个比王家成年纪还大的男人。
她还说,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有钱。
那一顿精致昂贵的米其林餐品,江月稠毫无食欲。
王谨惠说她今夜就回北城。
她也拖着沉重的步子,身心疲累地往回走。
去见惠惠的时候,她手里还捧着一个蜜糖罐子。这阵子,她和曾忆昔相处的挺好的,就像惠惠当年和李湛那样。
但这一面,险些将这个蜜糖罐子摔了个稀巴烂。
惠惠跟她说着李湛妻子的事,不断重复着“门当户对”四字。
很真实,也很残忍。
其实王谨惠在说李湛结婚的时候,神情很平静。她晃着手里的酒杯,浸着迷离灯光的酒液,顺着红唇,最后一滴不剩地灌进胃里。
看惠惠的表情和语气,并不能断定是否已经放下了那个叫李湛的男人。但江月稠没有开口询问他们分手后的任何细节。
记得惠惠和李湛在一起,大概是她最爱笑的时候,也是她话最多的时候。那时候,惠惠还经常找她聊天,三句话不离李湛,每个字眼都透漏着欢喜。李湛教她做PPT,李湛在圣诞节的时候送她一条暖红色围巾,又在元旦那天送她一只保温杯……
十八、九岁的王谨惠,在说起李湛这个人时,她的眼睛亮堂堂的,像有人在她瞳孔里放了一盏孔明灯,把她的心也点亮了。
对于这次要嫁的人,王谨惠所谈甚少,只给了两个消息。
年纪比王家成大,有钱。除此之外,她并没多聊任何细节。
走到巷口处,江月稠抬眼看去,眼前万籁俱寂,石板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昏昏沉沉照不明细节的老年路灯。
那条总是叮叮咚咚的巷子,仿佛只是寄存在她的脑海里。
那些追逐打闹的男孩早早就离开这里,跟她形影不离的小女孩也渐行渐远。
她想到惠惠今天的一身价格不菲的行头,还想到小时候,惠惠说她最讨厌过年。
又忽然想到江明当年拍拍她的头,跟她说的那句:“不要在惠惠面前说新衣服好不好?”
她那时不懂,问为什么。
现在她懂江明当时说的那句:因为惠惠没有新衣服穿。
对于惠惠来说,最残忍的事在于大家都有新衣服。只有她一个人没有。
如果是物质匮乏的年代,大家都穿旧衣服,那也没什么。
可当时别的小朋友都有新衣,可王家成和赵芬萍却不给惠惠买,都是捡亲戚朋友剩下的,甚至是她不要的。然而,那时候的惠惠已经有了自尊心,并且对别人的眼神和言辞很敏感。
今天,当她告诉惠惠,王家成住院的消息。惠惠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俨然像是听到一个于己无关的陌生人的消息。
她闭上嘴,没说让惠惠去医院看看的话。知道惠惠过的很苦,带着一腔恨意。如果立场颠倒,她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王家成和赵芬萍那样的父母。
然而,如今王谨惠有了新衣服。
穿着那么昂贵美丽的新衣,可没有看到她眼里有什么快乐。
风从窄巷两端涌进,刮过脸颊、发丝、还有不算厚重的衣衫。下着雨,她出门没戴手套,两手撑着伞柄,十根手指冻得发颤,皮肤通红,连骨头缝里都渗进凉意。
她打了个哆嗦,收起伞,走进楼道。
一抬眼,看到墙边靠着一个男人。
他头顶悬着一个新装的灯管,蜜黄色的灯光泻落而下,照亮他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