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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赖赖地骂起王谨惠,“这狗娘养的,跑到外面去连个影儿都没有!等她回来,看我不打死她!”
在儿子身上掉下来的威风,他便想从女儿身上找回去。
江明听着生气,忍不住来了句:“那惠惠就更不会来了。”
说完,便把车开走了。
路上,江明还是气不过:“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德行……”
江月稠轻叹了一口气,她和王谨惠确实很长时间没联系过。惠惠要是在这里,怕是王家成回头就去找她撒气。他们家的人重男轻女,从小对她就是不冷不热。
其实那巷子里的人,不少都有这样的思想,当年也有人撺掇刘小梅再养一个男孩,说是女孩将来靠不住的,再说他们当时还是农村户口,能养两孩的。
她那时年纪还小,听着既生气又害怕,真的怕他们养一个男孩,她就跟惠惠一样,不被爸爸妈妈喜欢。
江明看她沉沉的小脸,好笑道:“在心里骂人呢吧?”
“……”
到菜市场门口时,已经停了好些和他们一样的三轮车。
都是起早贪黑谋求生计的命。
江月稠跟着江明先去了肉铺。
这铺子的老板是中年男人,个体型偏胖,穿着某鸡精调料送的深蓝色大褂。
他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忙里偷闲地往嘴里塞包子。
“叔。”看到老板,江月稠主动打了声招呼。
她从小跟着江明跑,老板也认得她。
“呦!丫头今天也来了啊!”老板笑起来很亲善,拎着一塑料袋的包子过来了,袋口朝她打开,“叔叔手不干净,你自己拿。”
江月稠不扭捏,说了声“谢谢”,便拿了一个。
“谈朋友了吗?”老板问。
“……”江月稠笑的些许僵硬,差点把手里的包子给抖掉了,“没呢。”
“还在上学。”江明帮她解释,“研究生忙着呢,哪有功夫谈恋爱。”
老板娘从里面出来,插了句嘴,“丫头也不小了,毕业了赶紧谈一个。”
老板打趣:“丫头不是还想念博士吧?”
江月稠忙摇头:“不读不读。”
老板娘道:“最好别读,读完年纪都多大了,都不好找对象了……”
“…………”
在菜市场转了一圈,几乎各个都来问她“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工作”、“什么时候谈朋友”这些个问题。问的她一个头两个大……
早知道还真就不来了。
采购完,江明得了点空,一扭头,看她这蔫了吧唧的样子,叹了口气:“去后街买点海棠糕吧,你不是爱吃那个吗?别把叔叔阿姨的话放心上,你要想读博,爸爸肯定支持你。”
“……嗯。”
说来,虽然她也喜欢吃海棠糕,但其实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叫这个名。好奇心泛滥的那些年,她甚至还问过老板,不过老板说他也不知道。
直到高中时,还是曾忆昔跟她说:“因为做那玩意儿的模具,是海棠花的造型。”
……
想到曾忆昔,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包。
那可是个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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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忆昔昨晚倒时差看了场球赛,凌晨三四点才休息。
起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走到客厅里,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阿拉斯加和李志的暹罗猫打起来了,遭殃的却是江月稠的包。
昨晚把车开到楼下,才发现江月稠的包落在他车里。
于是便把包拎了回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眼下这东西被一猫一狗扒拉在地,包里的东西全落了出来。
阿拉斯加叼着那包往它窝里跑,他快步上去,一身煞气吓的狗不敢动。
就这么从狗嘴里抢下那只包。
这才注意到上面的刺绣图案。
高中的一堂语文课,老师喊人起来表达愁绪,但所说的字句里不得出现要求“愁”字。
有同学把“秋心拆两半”都说了。
江月稠那天感冒,神情恹恹地,看上去像是没好好听课。
老师目光一逡巡,旋即就点了她的名。
江月稠确实没在认真听,都不知道老师问什么。
后面的李志小声提醒了句。
她听完问题后,轻轻松松地就答了出来:“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刺绣的意象正是这个。
半小时后,李志来看猫,这一地的狼藉,吓得他眉头一抖:“你家这是被打劫了?”
懒得理会。曾忆昔淡声道:“收拾一下。”
“什么?”李志的眯眯眼一下瞪大,“我收拾?”
曾忆昔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凭什么我收拾?!”
“你的猫干的,你不收拾谁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