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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更好地集中精力。
彭城公主却没她这般涵养,连着几日当牛做马,将这位金枝玉叶的耐性几乎消磨殆尽。她要歌舞,要宴乐,而非终日待在那间药气缭绕的小屋里,伺候一个连床都下不来的老女人。
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彭城公主亲自颁下请帖,邀请几个世家出身的手帕交一同来宫中赏花,美其名曰戏彩娱亲。
她这样胡闹,郭太后自然由得她,反正坏的是郑家人的名声——两位母后都卧床不起,她倒有心思招人玩乐,也不怕笑掉大牙。
眼看郭暖要留下侍奉,郭太后道:“你不是还要服侍陛下?去罢,不必顾虑哀家。”
郭暖笑道:“陛下也给我告了半天假。”
不得不说皇帝这点还是挺有人情味的,也可能不想一个人当恶人。
“那就更不必守在哀家宫里,外头天朗气清,你也该出去松散松散,万一让人占了先机可怎么好?”郭太后还是挺有远见的,彭城公主此举未必旨在游戏,没准是看阿暖在御前风光,特意找个人来分她的宠,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郭暖觉得姑母太过多疑,然而郭郑两家势成水火,她也只能防患于未然,出去看看究竟再说。
贵女们尽管学问有参差,然而在勤谨奉上这件事是有志一同的,说是赏花,倒像是赏人,一个个都穿上最抢眼的衣裳,花团锦簇,争奇斗艳,可把御花园中的百花都给比下去了。
然而最引人注意的却还是郭暖,并非她穿的衣裳多么出奇,而在于她手上牵着的物事——赫然还是那只大鹅。
彭城公主先前的倒霉事迹仍历历在目,众贵女齐齐后退一射之地,生怕也被溅上一脚鹅粪。
她们可没福气到国库里挑拣,脏了都没处收拾。
唯独郑流云向来端庄大方,再怎么内讧,面上也还是客客气气的,“郭姑娘,你也来了。”
两人各自福了福神,郭暖便看向一旁站着的赵兰茵,“赵姑娘,好巧,又见面了。”
比起博望侯府上的神采飞扬,此刻的赵兰茵活像老了十岁,施了再多脂粉,也还盖不住眼角的憔悴之色,看来那桩婚事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可惜彭城公主未知内情,还以为两家结亲是好事,居然亲亲热热地给她也发了请帖。
赵兰茵又怎么能不从命呢?
如今她望着生平两个最为痛恨的人,只觉得牙关都有些发酸,若非郑流云巧言令色,哄得她与之合谋,她也不会昏了头引郭暖到湖边去;
若非郭暖临时来个祸水东引,她也不会掉落湖中,白白让郑斌得了英雄救美之名。
如今婚期在即,她却日复一日地枯槁,都是这些人害的!
赵兰茵定了定神,强笑道:“木已成舟,郭姐姐莫拿我取笑了,往后咱们也没多少说话的机会,趁今日得闲,不妨再谈谈心罢。”
看样子竟是默许了这桩亲事。
也是,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郑流云蓦然有些兔死狐悲,她本来并不想得罪赵家,当日之事委实出于意外,经过郑太后一番教诲,郑流云知晓,如今最要紧是化干戈为玉帛,利用好这门亲事,也好为她将来后位铺路。
郑流云低低说道:“兰茵妹妹,我三哥你也见过了,容貌不错,谈吐也还过得去,你若嫌他官阶稍低,我再请姑母为他寻个体面些的差事就是了,至于聘礼更是好说……”
忽一眼瞥见郭暖支着耳朵,仿佛在偷听,郑流云不悦道:“兰茵妹妹,我要去更衣,你来么?”
自然是借着如厕之机方便说些体己话。
郭暖立刻道:“我也去!”
郑流云皱起眉头,“你又掺和什么热闹?”
郭暖理直气壮,“就不许我喝多了茶饮?茅房是你家建的?”
她这样粗俗,却让郑流云无言以对,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赵兰茵却神色自若,“一齐去罢,这也没什么。”
郭暖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经历那事后,这女子仿佛更沉静了。
真叫人刮目相看。
第17章 秘药 倘要陛下心悦与你,非此不可。……
皇宫里的净房虽不至于金碧辉煌,但也装饰雅洁,陈设干净。
只因这一带抱厦挨着凉亭,虽初夏仍有些冷飕飕的,阴湿得很。
郑流云本来并非为小解,只是想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哪知郭暖旁若无人地在那儿放水,嘴里还念念有词,郑流云实在忍无可忍,“你就不能清净点么?”
郭暖脸不红心不跳,“这是净房,自然该做净房该做的事,你为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女子真是……真是!郑流云气急败坏,好在屋内本来有一处屏风,她便拉着赵兰茵躲到屏风后,两人密密地商量起来。
郭暖努力支起耳朵,然而交谈的声音极为微弱,跟蚊子嗡嗡一般,勉强也只听得出“聘礼”“嫁妆”什么的。
看来郑家这回倒是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