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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暖的诡计被人看穿,梗着脖子道:“随便你怎么想。”
少女秀颈纤长,肌肤白皙柔美,令人想起夜游湖上的天鹅。
陆鸣镝本应感到生气的,她不但将他当成攀附荣华的登天梯,还背着他私底下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仅这些罪状,便足够他将她逐出宫去。
然而,一个念头却鬼使神差攫取了他的心神,他蓦然开口,“试试也无妨。”
郭暖惊讶地望着他,天底下竟真有傻子,甘心遭人利用?不过,也许他是吃人嘴软也说不定,毕竟她给他带了那么些东西。
郭暖怕他反悔,清了清喉咙,“先声明,本姑娘是要做皇后的,你我不过君子之交淡如水。”
陆鸣镝伸出一根尾指,“一言为定。”
郭暖定定地看他片刻,才小心翼翼将小拇指肚放上去,看不出来,他生得这样清癯,骨节倒是粗长,都快有她两个巴掌大了。
“那咱们以后还是私下见面,无事不许来慈宁宫找我,我不想生出事端。”郭暖堂堂地作出渣女发言,得亏她见过不少类似的戏码,依葫芦画瓢倒也似模似样。
陆鸣镝神色平淡,“自然。”
郭暖这时候倒想给他发一张好人卡了,他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心地真是不错——这种男人在世上也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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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里,静太妃正在对郑太后淌眼抹泪,“……那郭暖果真目中无人,我不过略说了两句,她就拿刀动杖的,还拿先帝来压我,太后您听听,这像话么?”
郑太后听她倒了半天的苦水,亦觉心烦意乱,她又没叫这些人帮忙,自个儿跑去当说客,倒把两宫的关系弄得更僵了。
一旁的彭城公主就没母亲这般好涵养,皱眉道:“郭氏这样无礼,郭太后难道就只是干看着?”
静太妃拿手绢擤了擤鼻涕,对女人就不必哭相优美了,恨恨道:“她老人家不但不管,还帮着侄女挤兑妾身,太后娘娘,若真让此女成为皇后,恐效仿贾南风所为,后宫从此永无宁日。”
她这样虚张声势,无非为证明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以便让郑太后好好补偿她。
郑太后焉能不解其意,让侍女赏了盒珍珠给她,温声道:“你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息吧,哀家自有区处。”
静太后得了赏赐总算肯收泪,欢欢喜喜地离开,临别时还挤眉弄眼道:“娘娘不必担心,郭姑娘如此行事,言官们必不能善罢甘休,纵使陛下力排众议,这后位也是做不长久的。”
言下之意,就算郭暖当了皇后,早晚也会被废黜。
这话郑太后并不爱听,她辛苦筹谋,可不是让流云去当个继室的,一样是嫡妻,填房可比不得元配,再说,真要等郭暖当成皇后,郭家人必会力保她坐稳后位,到时候再想拉她下来可不容易。
彭城公主愤愤道:“母后您就是太好性了,陛下正经是在您膝下养大的,凭什么还得看那边脸色?立后说大了由礼部操持,往小了说也不过一件家事,母后您自己拿主意便是了。”
她月前才从封邑赶回探亲,一来便听闻立后之争闹得沸沸扬扬,两宫太后还相继称病,照她看来,便是郭家有意同郑家过不去——自家出了个皇后还不够,指望后位世世代代都捏在郭家人手里呢。
“母后又做什么非得同他们周旋?听闻流云还被您禁足了,难道她也中了郭家算计?”彭城公主同这位表妹一向交好,郑流云还曾是她伴读,瞒着先生代笔了不少功课,两人好得如亲姊妹般。
哪知一回来便听说郑流云在庵堂抄经祈福——母后又非真病,可知是在变相地责罚。
郑太后淡淡道:“她自己做过些什么,她心里有数,此事你也少管,若不想留在京城,便回你的封邑跟驸马作伴去,哀家这里无须人伺候。”
彭城公主娇声道:“好不容易来一遭,我自然是想帮母后排忧解难的,其实这事照我看也简单,建章宫反正没个服侍的人,您不如就将流云送去,这生米煮成熟饭,还怕陛下不肯给个名分么?”
她自小鬼主意多,郑太后也拿她没奈何,只蹙眉道:“不妥,女儿家的名声至为宝贵,用这些手段,即便当了皇后,又怎能服众?”
郑太后要的绝非眼前之利,而是郑家日后的生生不息,为此,她宁愿多费些耐心,也要将计划布置得尽善尽美。
彭城公主撇撇嘴,母亲真是做小伏低惯了,处处缩手缩脚,万一让人捷足先登了该怎么办?
郭家那小蹄子,装得天真烂漫,指不定内藏奸狡,必不肯善罢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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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暖也听说了彭城公主到寿康宫侍疾的消息,论理她该去见个面打声招呼,不过郭暖听说过这位公主的脾气,怕对方伺机发难,她才懒得上门找不快。
再说,彭城公主还没到慈宁宫来向嫡母请安呢,她自己都不管礼尚往来,郭暖更不必给她面子了。
这天彭城公主到尚衣局去看了几件颜色衣裳——彭城虽然不错,唯独缺几个好裁缝,那里的绸缎花样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