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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妹妹可以教呀!”
郑流云嗤道:“算了吧。”
当她看不出郭暖多少斤两,跟她对弈,无异于对牛弹琴。
郭暖于是摇头晃脑,“看来妹妹想觅的是尘世知音,这样孤高之人,怎么倒进宫来了呢?岂不闻脏唐臭汉,宫廷里污秽之事是最多的。”
郑流云没想到她这样能言巧辩,一时反倒难以驳回,只能拿大帽子压她,“你在暗讽陛下?”
什么脏唐臭汉,岂不连本朝也给骂进去了,真是口无遮拦。
郭暖眼珠滴溜溜一转,“我说的是谁,妹妹难道听不出来?”
郑太后昔年可是指婚给江都王的,后来江都王谋逆获罪,病死牢中,郑太后才得以进宫侍奉先帝——到底是不是病死,还有待商榷呢。
这本是一段秘辛,郑家也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郑流云断想不到会从郭暖口中听闻,再要辩下去,又恐怕牵扯出更多,只能拂袖离开。
连吵架都找不到对手,郭暖百无聊赖地站了一会儿,方才走到窗外,隔着门帘小声道:“陛下,我把食盒放在廊下了,里头有一盅罗汉果茶,您记得趁热服用,听福公公说,您最近嗽了两声,这茶治咽痛是顶好的。”
而且罗汉果滋味甜如蜜糖,哪怕不当药汤,当饮料喝也不错,郭暖喉间明显咕咽了一下。
想了想,又添上句,“还有,您前几天送的点心很可口,太后她老人家也觉得不错。”
暗示对方可以接着送。
四下无人,她就不大敢叫表哥了,之前是故意跟郑流云赌气,谁都知晓她跟陆鸣镝的关系没亲近到那份上——她是想当皇后,但在摸清楚对方脾气之前,过于亲近当然是不妥的。
而且她的目的也只是皇后,在这个基础上,好感度不高不低就行——恰如姑母所说,有个皇后的位份,失宠了也无人敢克扣份例,她大可以关起门来开开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在心中默默祝祷了一番,郭暖方悠然离开。
她自然未曾留意,那深红的拱门里伸出一只修长手臂来,默不作声地将食盒拎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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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暖勤勤恳恳当了小半月的合同工,总算盼来了御驾亲至。
慈宁宫立刻忙乱起来,搬桌椅的搬桌椅,收东西的收东西——供桌上还摆着一盆香喷喷的红烧肉呢,病人哪吃得了这个,一看就得穿帮。
郭暖情急生智,干脆将红烧肉藏在床底下,又往销金兽头里扔了块紫檀香,让香气袅袅散发出来。
做完这些,才为姑母褪去钗环,扶她到床上躺下。
郭太后也没想到皇帝来得这样突然,但来了便是机会,遂暗示侄女见机行事,务必留住皇上。
郭暖:……她倒是想,也得对方肯呀。
此时人已至门前,陆鸣镝一进来就闻见那股沉重的烟气,下意识皱眉。
郭暖察言观色,陪笑道:“太后娘娘这些天一直卧病,又喝了许多苦药,嫌屋子里药味太重,才让臣女拿香熏一熏。”
皇帝嗯了声,却一眼看到她衣袖上沾染的油渍,还有唇边疑似肉渣——生病?吃肉倒吃得很欢呢。
郭暖被他盯得有些发虚,心想莫不是哪里穿帮?不对呀,她明明表现得很好。
到底郭太后机警,轻轻咳嗽了两声,让侄女过去扶她。
皇帝只能跟去询问,“母后最近可好些了?”
他称嫡母是母后,对郑太后却是母亲,可见到底有亲疏之分的。
郭太后便叹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哀家偌大年岁,哪怕就此去陪伴先帝爷使得,只可怜暖丫头无依无靠,今后有谁来照拂?”
郭暖心想她爹娘都还健在呢,这话听着怎好似父母双亡一般?
不过郭太后戏瘾大发,郭暖也只能陪着表演,泪眼汪汪地唤道:“姑母,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走了我还怎么活呀……”
陆鸣镝不为所动,显然这样的把戏看了不止一遍——没准郑太后那边也是这么做作的。
郭暖不免略觉尴尬,且她没有演艺经验,泪水毕竟有限,只能设法转移话题,“陛下用过膳不曾?如不嫌弃,臣女这便令小厨房准备。”
皇帝这回没拒绝,好容易来一遭,总得表现点诚意,除了一支千年山参外,还有上回送的那种苏州点心。
郭暖很克制自己没流露出过分喜悦,只小心翼翼接过,细声细气道:“谢陛下。”
姑母告诫过她,当皇后就该有皇后的体统,行不动裙笑不露齿是基本的,除此之外,说话也只许用三分音量,吃饭更是越斯文有礼越好——太豪迈是会遭人耻笑的。
面对美食的诱惑,郭暖强自按捺,一粒米恨不得分十次咽下,自信哪怕郑流云在场,也不可能表现得比她更好。
皇帝饶有兴味,“郭姑娘这样寡言少食,何以相貌不见清减?”
这是变相说她胖呢,郭暖暗暗着恼,其实她也就是正常小姑娘的身材,无非脸颊稍稍圆润点,再加上一个弱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