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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小哥儿~”嘴比脑子快的吕大师本能地就出声搭讪,“出来晨练吗?”
黎鸦昨晚罕见地有点失眠,本来是一个安宁的夜晚,但总觉得不知不觉中错过了点什么。
心神不宁到早上,正准备溜达到同居现场,就被公园路边有个算命的老头缠上了。
“风水、姻缘、事业……老夫吕相易在老慈陵那可是出了名的。”
黎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了一阵,道:“你会看姻缘吗?”
吕大师看着他袖子口露出的半截手表边,心里口水流了一地,捋须笑道:“您这样的贵人面相,要什么佳人没有,不过说起姻缘啊,在这慈陵城里我吕夫子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想当年我给那纸人巷邬家配的那桩阴婚,那可是——”
黎鸦完全没听他说话,张开手掌低头数起了爱情线:“给我看看手相,我手上这三根哪个是爱情线?”
吕大师低头一看,这人的事业线和生命线一片大好,只有爱情线像是被猫咬过的毛线球似的,即便他厚着脸皮也没办法解释出个所以然。
“这个,手相只是那些个低级相师糊弄人的玩意儿,老夫这等修为,只看面相,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姻缘好坏。”
黎鸦:“怎么说?”
吕大师察言观色,开始忽悠:“从面相上瞧,您今年必有桃花对吧?”
黎鸦点头。
吕大师:“是不是一见钟……呃,或者似曾相识?”
黎鸦再次点头。
吕大师:“那老夫斗胆再算,是不是青梅竹马,而今久别再会?”
黎鸦拍了拍手:“确实如此。”
吕大师面露自得之色:“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想必先生是苦恼于如何再续前缘,可对?”
黎鸦想了想,说道:“苦恼倒不至于,只不过最近莫名其妙有些心神不宁的。”
吕大师长长地哦了一声,假模假式地拈指一算,拍案而起:“你这桃花身边有旁人窥伺啊!”
黎鸦坐正了,手指交叠,认真地问道:“怎么说?”
吕大师一捋胡须,滔滔不绝道:“正所谓姻缘天注定,三分靠打拼,能一帆风顺自然是好,但好事多磨,自然也少不了一些小人从旁窥伺。按您这条件,对象即便不是倾国倾城,也是花容月貌吧?像这样的人,身边哪能少的了狂蜂浪蝶纠缠?”
“……”
黎鸦回忆了一下,颜格小时就就长得挺好,在那个初中生流行杀马特的年代,他就总是一副干干净净的样子,穿着白衬衫,袖口别着个风纪委员袖章,即便杵在学校门口每天板着个死人脸查迟到学生,也挡不住成箱的情书。
就是那种,特别招人喜欢的类型。
可能还挺招活偶喜欢。
有了上次里昂的事,黎鸦忽然有了危机感。手指头在卦桌上弹了弹,道:“大师言之有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防患于未然……”
吕大师:“依老夫看——”
黎鸦:“或者我找机会谋杀几个,你看可以吗?”反正那种有非分之想的活偶以后到处都是,杀就杀了。
吕大师:“?”
黎鸦支着脸道:“我开玩笑的,来都来了,给我们算算八字吧。”
有那么一瞬间,吕大师脑子一空,竟感觉这人真的做得出来,带着一身冷汗从桌子下面掏出一册灰扑扑的册子,干笑道:“平时老夫这祖传的乾坤易经可从不出手,今儿算是为贵人破例了……哎你怎么抢人东西?”
黎鸦打了个响指屏蔽了吕大师的叫嚷,半摘下墨镜看着那张泛黄的易经册子底部因破损,而糊了一张报纸作为保护层的封皮。
报纸上年份非常古老,约在民国晚期,但能看得出来,里面慈陵当地的头版头条写着的标题——
《戰火無情本埠顧氏瓷業一夜傾塌》《洋商搶購顧氏瓷器,300件寶物流落海外》
其中最重要的信息,就是配图的一张旧照片——那是一群啤酒肚的洋商,簇拥着几尊精美绝伦的陶瓷人偶,其中正中央的一尊显然是其中最为精巧的……她几乎等同于十四五岁少女身高,金发红眸,有着如同天使一般的美貌。
爱丽丝公主。
这是关键性的线索——爱丽丝公主,就出身于慈陵,那个传说中最大的瓷王顾家。
黎鸦陡然想起了颜格的老宅子,听他说,那是他姥姥的房子,而他的表妹则叫顾鲤鲤。
顾家……这绝非巧合。
脑子里的线索串成一线,黎鸦心想大师是真的灵,不止姻缘方面的。
“那可是老夫祖师爷传下来的吃饭的家伙,你……”
黎鸦在吕大师目瞪口呆中,潇洒自如地把易经塞进了自己口袋里,异常淡定道:“既然是祖师爷的东西,想必事事皆灵。我先试用一阵子,到时候如果凑效的话,我必会给大师烧点喜糖。”
“你——”吕大师有点绷不住了,刚想滚地开闹,脑子里就嗡地一声。
吕大师一下子被精神辐射冲懵了,呆呆地坐下来,看着黎鸦好整以暇地起身。
走出去没两步,黎鸦像是想起什么,停住步子。
“对了。”
想起刚才这位吕大师洋洋自得地说过曾经指点过纸人巷邬家阴婚的事,黎鸦扶了扶眼镜,补充了一句。
“我建议你去纸人巷逛逛,承你点化,应该会有大福泽回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