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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性,这也就完美切合了博弈所需的全部要素。
林襄摸摸下巴,这与斗鸡走狗倒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正当此时,方才对峙的一方士子已骂骂咧咧退下阵来,直言技不如人,甩袖而去,想必定是亏了不少辛苦钱。
这不就是囚徒困境?
本来可以是个双赢的局面,却由于双方的互不信任,使得两者效用大打折扣。
林襄不由朝场地中心瞧去,另一方士子年纪并不算大,看模样不过弱冠左右,宽袖曳地、玉带缠腰,如今却连连获胜,已有些春风逞意之态。
想起自己满分的高数线代,林襄挑唇笑笑,不待摊主高声寻求答题之人,便已自告奋勇高高举起双臂。
见是位不识真容的姑娘主动请战,场地中央的年轻士子扬扬眉毛,不屑开口道:“在下不才,不敢同小姐相争。”
声调虽说轻佻,却给足了林襄颜面,她若一意孤行,多少便有些不识好歹的意思。
林襄笑一笑,“先生可是怕了?”
此言一出,周遭围观看戏的人群瞬时轰然炸响,若肯细听,大都是指责她不自量力的云云杂论。
听着身侧议论纷纷的嘈杂声响,林襄也不介意,只附耳提醒陆逊,无论如何,都要压自己得胜。
陆逊将信将疑,但覆水难收,也便任她自取其辱地上前对阵。
见她意已决,方才那位士子也不矫情,只拱手让出锦囊,任她率先挑选题目以示公允。
林襄也不推辞,随手抽出一只浅碧色荷包,将题目取出交到姑且可以称之为“裁判”的浓眉大叔手中。
只听其高声宣诵——
“今有田不知其数,广则二百四十三步,从则一百七十六步,问田几何?”
简单的是,这是道乘法题。
不简单的是,这是道五位数的乘法题。
林襄:“……”
作者有话要说:林襄:我仿佛重新理解了数学?
PS:“人疑天上坐,鱼似镜中悬”一句,出自《钓竿篇》唐 沈佺期。
第12章 江左周郎12
日光幢幢,海浪尽头处却似笼着濛濛细雾。
林襄板板正正跽坐于蒲垫之上,心中寻思着今夜必将风雨大作,他们须得尽早赶回楼船才行。虽是如此想着,面上却仍是一副澹然自处之态,她的样貌虽被斗笠遮去大半,行若由夷的沉稳气质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
感受到周遭愈发焦灼的视线堆积,林襄终是揪心地想,她大概是低估了此时士人的平均数学水准,她怎么能忘记三国士子尽皆推崇的君子六艺里,“数”便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项?
可是像这种需要列式计算的复杂乘法,单凭古代所谓的算筹,当真可以轻而易举推演而出吗?
她必不可能相信。
思及此处,林襄成功收拢思绪,微微抬首向方才那位士子瞧去。果不其然,听闻题面的瞬间,对方便已拿起算筹飞快推演。
围观众人见此情形,纷纷将筹码压至对方一侧,只有陆逊颤颤巍巍掏出十余钱,见林襄仍是稳坐不动,并无半分推演的打算,踌躇片晌后,还是按原计划压在林襄一侧。
“四万两千七百六十八步”,压定离手的瞬间,对方已率先报出一串数字。
话罢,那人扬眉瞟向林襄的方位。
压下心底该死的胜负欲,林襄忿然睇了对方一眼,声音却落得恳恳切切,“林某学艺不精,多有献丑了。”
听她大方承认,身侧的嘲讽之声更重。
诸如“不嫌丢人”、“臊上一臊”、“张狂无度“等词汇悉数灌进耳中。林襄浑不在意地耸耸肩,方才的乘法虽是麻烦,但林襄稍微提笔便能解出准确答案。之所以选择避其锋芒,不过是想让他志得意满,进而营造出自己“才疏学浅”的假象,如此一来,围观者才会放心大胆地继续在对方身上下注。
也即是说,对方的赢面越大,自己赚钱翻倍的杠杆也就越粗。
思及此处,林襄扭头冲陆逊挑眉一笑,大抵是让他坚守约定,莫要中途倒戈才是。
眼瞅着自己的十余钱被人迅速瓜分而去,陆逊心痛之下,仍是掏出两金,重新压在林襄一侧。林襄感动地眼冒泪花,见四周皆挤满闻声而来的商旅过客,林襄调整状态,重新将关注点放在题面之上。
第二局她必须要赢。
谁知林襄正信心满满,方才那位“裁判”却憾然摆手道:“诸位不巧,今日题签已然用尽,此局只得就此作罢。”
题签用尽?天底下竟有这般巧事?
听闻耳边不依不饶的抗议声响,林襄同对面的儒袍士子堪堪相对,明明是三局裁定胜负之事,如今方一局停当,便被迫中止,着实有些可惜。许是两人心意相通,林襄叹惋的瞬间,对面那人已遥遥招起双臂,出声提议道——
“既无题签,何不现场求题,以定输赢?”
他的音色极具特点,清越动听,却又带着几分慵懒与磁性。林襄方才被该死的“胜负欲”蒙蔽双眼,如今细瞧,对方竟也是位赏心悦目的白净少年。
驳斥的话语重新咽回腹中,林襄乖巧端坐